嘎吱……

柜门打开，林幼雪走了出来。

她本来还在纠结，到底是为了追求真相站出来，还是背负着这股绝望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但顾言知道她在这。

林幼雪只好现身。

从现在开始，顾言可以随随便便的把林师父的死，栽赃给林幼雪。

林幼雪心知肚明，这一步踏出，自己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没有害怕，害怕顾言嫁祸给自己。

万一林凡哥哥没死，回到江城，他会不会误会自己。

她现在，想的只有真相！她要查明真相！

甚至心中还有些小庆幸，庆幸顾言开口，庆幸他给了自己不得不站出来的理由！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对吗？”

林幼雪开口，清脆好听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偏过头，不去看顾言，也看不到林师父的尸体，眼泪依旧在流。

顾言站起身，从冰柜里拿出两块西冷牛排，打开微波炉放了进去，“当然。”

他一笑，“虽然你在林凡的眼里跟本不重要，但我这个人……某些时候还是很善良的，愿意点醒那些身处困惑中的人。”

“不过林小姐，你在我眼里也没有价值了。”

“别墅的出口在哪你很清楚，自己走吧。”

林幼雪依旧站在原地，看向顾言，咬了咬唇，“林凡没死，对吗？”

“你知道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你知道证据在哪……”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林小姐。”

顾言打断了林幼雪，“没有避风港的人，就要学会独自面对风雨。”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知道证据在哪，但想要知道这些东西，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给你两条路。”

“一，现在走人。”

“二，拿起我刚刚用过的那把手枪，里面没有子弹，你对着林师父的尸体扣下扳机，让大厅的监控录像拍到。”

“迈出这一步，然后待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培养成一个对我有用的人，至于你能从我手里获得多少情报，全看你的表现。”

“或许你也可以选择第三条路。”

说到这里。

顾言转过身，从兜里取出一颗子弹，屈指微弹。

子弹掉落在地上，滚动到林幼雪的鞋边。

“把这颗子弹压上膛，对自己开枪，或对我开枪。”

“前者一了百了，后者……你有机会博一次，有机会替你的林凡哥哥报杀师之仇，当然，你一样会死。”

说完。

顾言从微波炉里拿出两份香气喷喷的西冷牛排，坐在餐桌上，就这么吃了起来。

一眼都没再看林幼雪。

林幼雪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

如果她拿枪，指着林师父的尸体。

这就代表着，她将永远坐实自己杀害林师父的事实！

要这么做吗……？

下一刻！

林幼雪飞快的拿起手枪，指着林师父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哽咽着，却不要命一般的扣动扳机。

咔咔咔。

清脆空膛的声音，一如她心中的那道光，心中的那道信仰，悄然有了裂痕。

要！

要这么做！

只有顾言，能帮到自己，只有顾言能帮自己查明真相！

无所谓了，即便让林凡哥哥误会，即便背上亲手杀死林师父的罪名，也都无所谓了！

这几年，她的付出，她在浊世生存的信仰与支柱，必须有个结果！！

“很好。”

顾言见到林幼雪在自己的设计下，一点一点落入圈套，再也没有了退路，不禁一笑。

他上前。

轻轻的从少女的手里取走那把枪。

少女梨花带雨，水雾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摇晃，红肿的眼眶，滞然的眼神。

狼狈，单薄，脆弱，仿佛一触即碎般，令人心疼。

顾言伸出手。

在他触碰到少女的那一刻，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后者的颤抖，与那滑腻肌肤上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没有任何逾越和多余的动作。

在少女后退之前，轻轻擦拭掉了她的泪珠。

“客厅的抽屉里有新的纱布，你的房间就在二楼，空房间，没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