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外头已经传来锣响了。
范母和家里人都被惊动了。
工坊的工人,还有附近村里的人,都是蜂拥而出,没过多久在官道旁就聚集了数百人之多。
这种净街避道的锣声,也就只有一县之尊才能用。
锣声之后,就是高脚牌出现。
一县之尊,在县里其实是等同天子。
出门有仪卫,京官反而没有。
锣鼓,高脚牌,随行仪卫。
在县衙有师爷幕僚,等于内廷,在外是三班六房,等于六部。
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林县尊坐在软轿中,威风凛凛而来。
……
数个时辰之前。
王家集今天正好是逢集的日子。
范锡,范银,范铜几人将最后一批税粮运到集上,交付给户科书办。
秋粮征收就彻底完成了。
洪武年间,朱元璋考虑到胥吏多半贪婪无德,所以有严旨颁布,吏员无牌票无公务不得下乡。
粮赋征收,由划片的粮长负责。
交割完毕之后,范锡也是松了口气。
看看时辰近午,兄弟三人就在集上闲逛,打算寻个小酒馆喝上两杯再回家。
就在此时,范锡一眼窥见夏总甲挥鞭骑驴赶过来。
三人迎上前去打招呼。
夏总甲捶着腰,唉声叹气的道:“俺成天又不是没有事,忙的脚底生烟,今天这事,却是你范家的进仔求俺过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俺素来和进仔亲厚?”
范锡心想你亲厚个鬼。
要不是进仔先赚了钱,后被县尊赏识点了县案首,你夏总甲会上门恭贺乔迁?
现在巴巴的跑来替进仔办事,还不是他点了府案首的原故?
而且丝毫看不出真心抱怨的样子,反而是一脸荣光。
不过……
夏总甲到底来替进仔做何事?
范锡脸上迷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