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杰和李与诚对视一眼,对着范进笑道:“果酒还是很受欢迎,范兄弟家里的果酒味道也是上乘,用的坛子也是精巧,显见是下了心思。现有两件事,只要能确定解决,我盛德酒行是愿意大量订货。”
范进神态自若,略一躬身,笑道:“夏东主请说。”
“一是长途运输,果酒得保存好,时间久了,怕窜了味道,馊了,涩了,我们都不好对客人交代。二来,便是我们需要的量上去了,不知道范兄弟家里,能不能供给的上。三来,便是大宗进货,价格需得范兄弟让利一二,也得叫我们多些赚头。”
这些大商人,开头的寒暄过后,便是直接开出了谈判的几个条件。
不将这些事说妥,他们也不会轻易许给承诺。
这年头的商业谈判是谈判,但定约一般就是口头协议,根本没有什么合同之类的东西。
商人就是讲究信诺,失信者失去的信任和口碑,比一纸契约要严重的多。
范进欠身一礼,笑道:“保存,运输,都会有办法,我会订制更厚更大的琉璃瓶,瓶口用软木塞封存,避免抛洒变质,车辆中塞上稻草,避免挤碰破碎,长途运输并无问题,长期保存也是可以。产量来说,我已经在家里兴建大型酒坊,深挖地窖储存葡萄,苹果,梨,梅子等原料,这样可以一直开工酿酒,产量上不会使诸位东主为难。其三,二十斤果酒配上好的琉璃瓶,一瓶八贯钱,两贯钱的让利,请诸位东主莫再使在下为难。”
范进态度坚定,但语气温和。
几个大东主对视一眼,都是感觉遇着了最难对付的那种对手。
眼神都是冷淡上下来。
范进是胸有成竹,底气十足。
同时能够坚定信念。
这样的对手,相当的难对付。
但这几个东主感觉自己手头筹码更足,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范进的货,必须把价格再降两到三贯才行。
毕竟府城的销量他们几个是第一,对外府,外省的销量,更是酒坊和白糖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范进的果酒味道和包装都是上乘,但他们又不是没有别的酒销售。
白糖难得,但红糖利润也是掌控在他们之手。
魏文谦在一旁也是面露无奈之色。
魏家在府城也有杂货铺子,也有酒楼,但和眼前这三个顶尖的商行东主相比,魏家在这方面的底蕴就差的远了。
哪怕是在南海县,魏家的实力也很普通,更不要说在府城这样的地方了。
能穿针引线,促使这场会面,魏文谦已经出尽全力了。
这三人,估计还是看着魏文谦与蔡府尊关系较为亲近,这才勉强同意会面,当面洽谈。
场面悄然冷了下来。
范进也不以为意,微笑喝茶。
眼中自有毅然之色。
货好不怕卖,他绝不会用低价让利倾销的办法来与这几个东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