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佃农们抱成团来,主家也会头疼。
比如一起退租退佃,张乡绅虽然家大业大,还在拿捏佃户,但毕竟也是件不大不小的头疼事。
若是平常时候,主家要针对某一家一户的佃农,夺佃,加佃租,或是收回房舍,都会令被针对的佃农欲仙欲死。
所以范进说些谦逊的话,无改于他田主人身份的强势,反而令眼前的魏文谦,杨诚,还有吴家村的人都是印象良好。
毕竟没有哪家佃农不希望田主人脾性好一些,好相处一些。
事情就算完事。
范进给杨司吏五两银当谢仪,办事的书吏,每人一两。
皆大欢喜。
对魏文谦,则是长揖一礼便罢。
“此事毕,好生准备府试,今次县试,府试,都是提前了,是为了把道试提到年前进行做准备,贤弟不可大意了。”
“多谢魏兄。”范进笑道:“待庄上一切收拾齐整,酒坊酿酒,到时候多送魏兄几坛。”
“那便这般说定了。”
魏文谦也没有说文会的话,年前就是道试,年后不久就是乡试,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洪武年间的科举时间不象后来那么固定。
春闱是会试,在每年初春时举行。
秋闱是乡试,在入秋前后举行。
县试和府试,道试,一般是在乡试前一年举行。
洪武年间还不固定,比如还要考骑射,取士的人数也不固定。
多则三四百人。
最少的洪武二十四年,才取了二十多个进士。
时间紧迫,大家在这一阵子会蛰伏在家,安心读书,打磨文章。
只有在考试之前,齐聚府城时,才会频繁举行文会。
而且也一般不赋诗,不写词,只是朗读自己的八股文章,彼此点评,在考试前全力打磨自己的文字。
这就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都是科举多年的经验,范进也是唯唯受教。
……
“母亲,这是地契,还有村落中的房契,这是租约。”
回到大宅之后,范进也是将手中的一摞文书,递给母亲看。
范母识字不多,但也非睁眼瞎。
但范母没有看,只是在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还好,范进也是庆幸,母亲这一次没有欢喜到痛哭的地步。
此后还有各种工坊,大赚特赚……要是每一次都大哭,范进担心母亲的身体经受不住啊。
还好,可能也是慢慢适应了吧。
“你父去世时,最遗憾的就是只留给你几间草房,半亩菜田,又忧心我不能自立,无力抚养你长大成人……实在是难以瞑目。”范母徐徐道:“好在进仔你自家出息,于今大宅,田亩庄园都有了,功名也有指望,我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就是还没有娶妻,开枝散叶是吧?”
范进笑着将去集上见胡屠户,还有胡盈盈之事说了。
当然不可能说起私定终身,只最后对母亲道:“他事儿能自为,娶亲之事,要等功名成就后,请母亲当家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