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洪贵全为了收回军政大权发动天京事变?”胡彦泰问道
“这个不是主要的原因,杨连清是总揽大权、实权的。但是,杨连清独掌军政大权本身并不是激化洪、杨矛盾的根本原因。洪贵全对此是能接受的,也是其允许的,关键是不能对他的权威构成威胁。而杨连清恰恰在这一点上出了问题,权力欲的膨胀促使杨连清开始了对天王洪贵全权威的挑战。
本来杨连清应该与这些休戚与共的战友精诚团结,共创大业。但他居功自傲,以势压人,经常戏弄甚至侮辱其他首领,大家敢怒不敢言。因此关系也日趋紧张起来。可是杨连清经常为了一件小事闹得满城风雨,且意气用事滥施刑罚,处罚了众多泰上天国高级官吏,如此办事,谁人能服!杨连清被胜利和权欲冲昏了头脑,威风张扬,不知自忌。在定都天京的三年时间里,为了神化自己,打击洪贵全的神权,借天父频频下凡,多达三十余次。对天国大事乃至洪贵全的家事、小事横加指责干涉。杨连清在利用天父这块金字招牌,干扰与调整君臣关系。正是出现如上种种矛盾,使洪贵全与杨连清的关系日趋紧张起来。天京事变,几个实权人物内部矛盾重重,互相攻杀。”
胡彦泰听后说道“这样看来,天国的起义元勋,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滥杀无辜。倒是死有余辜。”
齐瑞德对这场政变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天国起义之初,打出广西,直到攻克金陵建都。这其中主要原因,除了东胡绿营军队**,战斗力低下之外,最关键的是天国团结一心,将领身先士卒,所以所向披靡。当初面对强敌,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灭。因此上至洪贵全、杨连清,下至普通士兵,谁敢掉以轻心。整天想的就是如何破敌,怎样和清军作战。其它事情基本可以忽略了,自身的利益得失无暇顾及。
自从金陵建都后,这种战事带来的紧张感消失了,因为人性自古如此,一旦取得成就和胜利,就会放松懈怠。面对金陵的富裕和花花世界;面对江南美女,又有多少人还能够不动心,保持当初的锐气呢?同时,暗藏在天国领导集团内部的潜在矛盾也就不可避免的爆发。古语说得好,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勾践如此,汉高祖如此,洪武帝同样如此。这些霸主和开国皇帝都不能避免,何况天国呢?而天国完全不能跟这些人相比,都还没有取得胜利,就开始了自相残杀,剪除异己,从而最终爆发了天京事变。所以,从人性的角度讲,要想避免天京事变的发生,基本不可能。只是时间的早晚。”
胡彦泰警惕道:“你说这一段故事来给我听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说今后得了天下,龙队会不会做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
齐瑞德看着胡彦泰索求答案的表情:“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万全之策我们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要保全自己。”
转而又说道:“我们空降泰上天国以后,倒是天京事变的主要参与者表现的空前团结。目前看来,紫荆山政治集团已经牢不可破。这也会成为先知集团完全夺取政权的最大的障碍。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不一定是坏事情。”
胡彦泰非常不满齐瑞德说话绕圈子,问道:“你是说,这天国注定要有一场内乱来清洗异己?”
齐瑞德道:“现在不会,将来一定会。”
胡彦泰问道:“将来是什么时候?”
齐瑞德道:“现在天国需要团结,我们需要借助于泰上天国的影响增强我们自己的力量,夺取全国的政权,洪贵全需要借助天帝的身份来继续神化他自己的存在。同时也需要借助于上帝的旨意、神的力量来建立他那理想中的天国。尽管他理想的天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当下我们的势力太弱小,还取代不了以洪贵全为代表的紫荆山集团,等我们的力量增长到让他们感到危险的时候。这场内乱注定要发生。”
胡彦泰的酒劲醒了不少:“这些事情,我等能想得到,集团中枢一定也会想的到。”
齐瑞德想了想说道:“他们是能想的到,我们也要未雨绸缪。”
胡彦泰稍许清醒回味着刚才的与齐瑞德的话,愣了片刻:“我不相信龙队长会做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你相信他会做出来吗?”
齐瑞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胡彦泰的问话,这小子怎么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去了;齐瑞德双目看着胡彦泰说道:“我也不相信!”
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窗外的雪已经下了两天了,现在有些小了,看样子是要停了。
在龙廷枢这些先知集团成员看来,之前洪贵全的以拜天帝教为基础建立的泰上天国本身就是不符合当下时局的,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看都是时代的倒退。洪杨建立的所谓泰上天国,所谓四海兄弟,所谓平和博爱,所谓平等自由,皆不过外面之假名。至其真相,实与中国古来历代之流寇毫无所异。然而,还是有所异的,泰上天国的邪恶与破坏岂是历代流寇能望项背。
正因为如此,龙廷枢集团想到了以神化治神化,以封建治封建,以迷信治迷信。以拜天帝教信奉的最高的神来驾驭艘漏洞百出的战船。希望能修复这座战船,让这艘战船行驶的时间长一点,同时他们也想借助于这条战船能最快的到达乱世之海的彼岸。到达彼岸以后这艘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是放入博物馆还是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