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七八点的时候街道上的建筑已经积了层薄薄的雪。
陈洲予回家的时候见屋子里灯都没亮,还以为陈思甜没到家,看到餐桌上有用过餐的痕迹,找了一圈才在露天阳台上找到人。
陈思甜裹着羊毛毯,窝在沙发上就露出半张脸,眼珠子盯着窗台外的落雪,听到动静也没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喜欢下雪?”
陈洲予社交能力没问题,但如何对待小孩他却茫然的很。
特别是这个小孩明显不想搭理自己。
陈洲予站在栏杆边上,至少是陈思甜余光能看到他的地方,耐着性子继续跟陈思甜交流,“今天琴学得怎么样?哥哥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弹钢琴,要是不喜欢那个琴室,哥哥可以再给你换一个,要是想让老师上门教你,哥哥也可以给你安排……”
说了一长段都没得到回应的陈洲予,想着还是不放心妹妹独自去琴室学习,继续说,“要不然明天还是哥哥继续去接你?”
陈思甜摇了摇头。
“交到朋友了吗?”
陈洲予没话找话,继续当一个温柔家长。
陈思甜看了眼他一眼,拿起桌上手机,打完一排字然后点了发送。
——不要傻兮兮的围在我身边。
——你看起来好蠢:)
陈洲予:“……”
“甜甜,哥哥是关心你,明天哥哥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没有被妹妹信息打击到的陈洲予越挫越勇,试图把嗓音放得更温柔。
陈思甜的视线从飘落的雪花移到了陈洲予的身上。
她跟陈洲予同父同母,她六岁父母离婚后,因为他们妈妈厌恶曾经有过的这段婚姻,他们兄妹俩受影响没见过几面,她对他的印象都在照片里。
说实话,她觉得她跟陈洲予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皮肤白,五官柔和,但陈洲予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凌厉,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照片的时候,她笑闹着在他照片后面写了人间悍匪几个字。
一个特别的外号,似乎能让她跟这个陌生哥哥的关系拉进一点。
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哥哥,陈思甜幻想过两人见面的样子。
可能是她妈终于释怀曾经的婚姻,让她接触她的亲哥,亲爸。
谁知道真接触了,不是她妈释怀,而是她妈跟现任老公意外身亡,她被踢皮球踢到了陈洲予这里。
“医生说了,甜甜你的病不严重,只要你愿意说话就会好……”
陈洲予继续放柔声线絮叨,陈思甜觉得他声音再低就只剩气音了,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干脆回了房间,结束每天兄妹温馨时间。
隔天发现陈洲予真没上班,而是空出时间要带她去医院。
陈思甜锁了房门,捂着被子躲在了房间里。
扣门声响了一会,就变成陈思甜的手机震动。
陈洲予没打字的耐心,而是直接发了两条语音。
——甜甜,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去了。
——哥哥带你去旅游怎么样,去看雪。
男人压低装温柔的嗓音,有点祈求的意思。
陈思甜在床上纠结了下,回了条信息。
——那琴室怎么办?
——不去了,马上开学了,哥哥带甜甜去玩几天。
陈思甜换掉睡衣才打开了门,而那么一会陈洲予竟然还没走,安安静静的在门口等着,见到她打开门,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成熟英俊的男人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真是傻的可以。
心里那么想,陈思甜也表达了出来。
陈洲予手机一震。
——蠢蛋。
看向骂自己的妹妹,妹妹水汪汪的眼珠子滚圆,面无表情也透着乖巧无辜,没有自己刚做了坏事的自觉。
陈洲予揉了揉她的头:“成吧,就当你蠢蛋哥哥。”
说是旅游,陈洲予根本抽不出空,所以只是带着陈思甜去离翡市三十公里外的青城山看雪。
陈洲予跟酒店老总是朋友,到酒店免不得交际应酬,知道陈洲予是带着妹妹来,老总把自己女儿也叫了过来。
他女儿跟陈思甜年纪差不多,性格外向自来熟。
饭吃得差不多,人就把陈思甜拉走了。
知道酒店老板跟陈洲予有合作关系,陈思甜看着女生握着她的手,忍着没有甩开。
“本来今年说好让我出国玩,但是我妈没空陪我,我就被我爸拘在这里,好无聊啊!”
严瑜雅拉长尾音,原本是坐正的,突然双手往陈思甜的肩膀一搭,头埋在了她的脖子边上。
温热的气息打在脖颈上,陈思甜稍稍躲了躲。
感觉到陈思甜的躲避,严瑜雅直起了腰,打量地看着陈思甜。
“之前你要转学过来,我跟洲予哥哥建议转到一中,这样我也能照顾你,现在确定你之后是转到一中了吗?”
陈思甜点头。
“学校那些男生估计得疯,来了那么一个漂亮的女生。”
严瑜雅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陈思甜的睫毛,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睫毛尖都泛着光晕,严瑜雅真诚感叹,“你长得好像洋娃娃。”
从小到大,陈思甜听过的夸奖不少,但是同龄女孩子那么直白的夸奖却很少见。
转脸看向严瑜雅。
严瑜雅下颌微尖,五官生得很秀气,樱桃嘴露出洁白的齿贝,有一种让人跟着她一起发笑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