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瞪着她,委屈巴巴的说:“翠钱~你站在哪边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贵妃宫里的。”
翠钱恭恭敬敬的说:“奴婢自然是太子殿下宫里的人。”
“净会帮衬外人。”
“殿下冤枉啊,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萧荣傲娇的“哼”了一声,拿起一块两广最新供奉上的西瓜上手就啃,一边啃一边说:“这瓜还挺甜的。”
一边吃着瓜,一边同翠钱说自己跑出去干了什么“好事”,将自己的丰功伟绩都一一道出。
翠钱吃惊,讶声道:“殿下,你说你让三皇子救了落水的小娘子!”
萧荣点头,含糊不清的说:“就三皇兄会游泳,我会吗?本殿下要是会的话,大不了也纳个太子侧妃。”
翠钱看她坦坦荡荡,一时间把握不清主子是“真傻白甜”还是个“白切黑”,她委婉道:“贵妃欲给三皇子纳大理寺卿章大人之女,如今被殿下这么一搅和,若是三皇子不纳那落水小娘子为妃,便白白毁了人的清白。”
“不要紧,晚一点我去父皇跟前晃晃,不小心嘴漏就行了。”萧荣吃了几块西瓜,小肚子鼓鼓的,她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摸了摸浑圆的肚皮,懒懒的起身,准备去书房完成今日应太傅备下的功课,让翠钱派人去告知李永新,她晚点要去同皇帝用晚膳。
萧荣绞尽脑汁,在书房里写了半篇策论,就忍不住扔下狼毫笔哀嚎,小脑袋瓜子不够用,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明明她成年后策论写得炉火纯青,重生了,脑子也变笨了,想了半响都想不出什么。
作的这半篇策论,内容对比她前世写的精品文章,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不甚满意,又不敢撕毁,怕毁了连这篇歪瓜裂枣都想不出。
翠钱端来瓜果糕点,让她歇歇再写。
萧荣想不出后续,不得已放下笔,吃着翠钱端来的糕点,有点儿高瞻远瞩,问:“翠钱,我这么吃,会不会变胖啊?”
“不会的。”翠钱笑着说:“殿下这是在长身体,需要多吃点,更何况,胖一点怎么了,多可爱。”
萧荣停止咀嚼,腮帮子鼓鼓的,她盯着翠钱,有些疑惑的说:“翠钱,我总觉得你这话像是在骗我。”
翠钱噗嗤一笑,笑道:“殿下,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萧荣叹了口气,吃了口茶,冲荡嘴中糕点的甜腻滋味,有些不解的说:“翠钱,本宫都是太子殿下了,为什么还要勤勤恳恳的读书,本宫好羡慕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翠钱捂住萧荣的嘴,小声说:“殿下,慎言。”
“殿下是太子,自然要担当太子之责。殿下若是不学无术,不仅仅寒了皇上的心,也寒了已故皇后娘娘的心。”
萧荣好奇,问:“本宫怎么就寒了我阿娘的心。不过,翠钱,你说我阿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没等翠钱回答,她又说:“你说,她后悔吗?”
后悔生了我吗?
阿娘因她难产而死,而她辜负了她的希望,不是嫡子,却只能伪装嫡子。
她一出生便被当做男儿郎养育,一出生就被封为皇太子,若是天下人知晓她本是女娇娥,会不会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
无论这个时代怎么礼乐崩坏,天下还未曾出现过女帝,萧荣陷入沉思,上辈子她不敢公开的秘密,这辈子……她可以吗?
萧荣叹了口气,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无所谓的说:“不重要了。”
她的身上被皇帝寄托了厚望,被皇后的母族寄予了希望,但是……从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走这条路。
从她出生起,她的命运便被人定好了,即便这辈子重新来过,她有过逆天改命的想法,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如果不是嫡子身份,她将什么也不是,不是皇太子,更护不住想要护住的人。
“殿下,不必自扰,无论你顽劣还是不学无术,你都是皇后娘娘视为最重要之人。”
“是啊。”萧荣吃完一个苹果,净了手,又拾起狼毫,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这篇策论的后文。她的身上被寄托太多希望了,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母亲为了生下她难产,她必须要承袭母亲的希望活下去,登基为帝,庇护她的母族。
既定的命运齿轮,又转动回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