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傅不是那等轻易改变决定之人,他既然说要责罚,便将此事贯穿到底。
“芝玚言之有理。”应太傅说:“一人打手心,三次,不知殿下觉得公平否?”
萧荣硬着头皮说:“公,公平。”
她敢说不吗?!!
“啪——”
“啪啪——”应太傅下手快狠准,饶是萧荣早就有准备,也疼得泪花闪烁,白嫩的小手瞬间红透,微微肿起,手心火辣辣的一片,疼得钻心。
她小口小口的抽着气,缓缓的收回手,也不敢弄出大动静。
应太傅如法炮制,又责罚了应芝玚和陆蘅,应芝玚这是第一次被祖父体罚,他的脸色微微发白,面有难色,倒是陆蘅,淡定稳重,挨打了也不吭一声,萧荣偷偷睨他,思考他是不是被疼傻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应太傅轻咳一声,高声道:“玉不琢不成器,今日某训诫汝等,汝等可知错?”
“知错。”三人异口同声。
“嗯,殿下、芝玚、蘅儿,入座读书罢。”应太傅问道:“圣人曾言:不学《诗》,无以言。殿下往日熟读了《诗经》,今时可还能诵咏。”
“可。”萧荣说:“劳烦太傅抽查。”
应太傅随口点了几个篇目,萧荣站起,声音软糯,口齿清晰,缓缓背诵。
应太傅抚花白须,满意的点头,道:“不知近期殿下还读了一些什么书籍?”
“粗略阅读《四书》,《中庸》以德道事,学生囫囵吞枣,只读懂了个大概,满腹疑问,还望太傅为本宫解答。”
应太傅颔首,按照惯例,又询问了陆蘅。
陆蘅说:“学生熟读《四书》,近日在看一些经书。《易经》道阴阳八卦,晦涩难懂;《礼记》《春秋》章法谨严,映带生姿,但是,乃是孤经,学生一知半解,还望太傅多多点拨。”
应太傅跳过了应芝玚,应芝玚是他的嫡孙,他素日读什么书,他都了然于胸。
“如此,今日某先以《中庸》为例,细细为汝等梳理,解惑。”
《中庸》是儒家经典论著,据说是孔圣人子孙子思而作,原是《礼记》中的一篇,文中提出了“慎独自修”“自诚尽性”之言。
萧荣听着应太傅侃侃而谈,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一旁陪读的应芝玚和陆蘅两人,两人均是一脸认真的神色,这让萧荣自叹不如,期间应太傅又就着“中庸之道”问了几个让她根本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问题,还好应芝玚反应极快,与应太傅一问一答,完美的让她避过了被提问的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熬到时辰,应太傅面露疲惫神色,吃了一盏茶,摆了摆手,嗓子微哑,道:“今日且上到这,你等三人回去各写一篇关于读《中庸》之感。”
萧荣心里叹气,面上认命。
“太傅辛苦。”
“殿下辛苦,还望殿下明日早来。”
萧荣面露沉重之色,缓缓点头。
“草民恭送太子殿下——”
萧荣在陆蘅与应芝玚的恭送声中坐上太子御辇,回了东宫。
坐上御辇没片刻钟,萧荣打了一个哈欠,歪着身子,眯着眼打瞌睡,无视身后一直目送她离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