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突袭方曼芳的藏身处,你是不是参与了?”
“是。”
“目标居然如此准确,而尤万顺不可能如此大意,我问你,山田是怎么获悉地址的?”
“我只是在奉山田之命……”
“你要明确回答,是你提供的地址,还是山田另行查知并指定这个地址?”
林子茂之所以能够屡屡跳脱危机,主要在于始终坚守“可以不说,但不能说谎”,毕竟与之打交道的均是人精或称人杰,说谎——不只是谎话本身——很难蒙蔽对方的双眼,一旦被怀疑乃至质疑,接下来便是无尽的被验证,直至露馅为止。
所以,他说:“是我提供的。”
叶丹阳说:“我不会问你的消息源,因为你肯定是打死也不说。”
“是的。”
“我想问的是,你告知山田这一地址时,不会早于前天你我分手时吧?”
“在昨晚9时许。”
“那他是什么时候做出抓捕决定的?”
“告知后当下。”
“你想过没有,他为何如此着急,甚至仓促到不事先确认日标的地步?”
“我只是推测,当然你也知道,山田小组连续出现重大事故,有特派人员正在对其进行督查,想必他是立功心切吧。”
“他为何要申调宪兵队协助?”
“那一带是尤万顺的地盘,只凭我们抓捕方曼芳没有任何问题,但不敢保证尤万顺的小弟不会干预。”
“他为何将事后的外围调查交给警方,而没有把你这个干将留下扩大线索?”
“我亲眼所见,那个负责督查的特派人员也赶到现场,山田却视而不见先行离开,想必是不想让我们与其见面,以免被就地盘问。”
“你觉得他会完全信任你吗?”
“不会,所以才派人一直跟着我。”
叶丹阳微微一笑,说:“那好,咱们回到冯明瑾家人一事,山田肯定没有问你送走的渠道吧?”
林子茂自然意识到她的话里有话,但一时看不透具体指向哪里,因此就显得有些迟疑,说:“他早就知道我有送人的渠道,要问早就问了。”
叶丹阳长出一口气,瘫靠在车座上,半是讥讽半是嗔怪道:“你不要总是让我这么累好不好?”
其实,林子茂对山田也有猜疑,刚才替其“辩解”则在进行反证,但是,最后的那层窗户纸总是似透非透。
叶丹阳不耐烦地斜视着他,说:“你偏要一条道走到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