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已在昆仑四周布下结界,便是鸟儿也飞不出去。唯一的出口,由南极仙翁和白鹤童子看守。
玄瑛揽下收集仙草灵药的活,披星月而出,一日之内,往来师叔师伯们的洞府仙山,浴晚霞而归,收获满满,心下欢乐。忍不住向白鹤童子炫耀一番,南极仙翁却用拐杖敲敲她的脑袋,一副惋惜的神情:“丫头,一棵灵芝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玄瑛才不管,她把她酿酒的天份转移到炼药上,因此良药苦口这种话在她眼里是胡说八道:干嘛药必须是苦的,愈是药,愈该好喝。于是这些汲取天地精华的至宝,在她手中被挑剔地掐头去尾,研磨熔炼,化入甘美的昆仑泉水,你说那是药,居然就比醇酒还芬芳。
玄瑛每天都给杨戬送去一碗这样的“药”,但她想到师父的叮嘱,只是在门口把药交给玉鼎就走了。这“药”的味道把玉鼎几百年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那个表情玄瑛想到就好笑。她有时候还会想,可惜了那个人睡得这般沉,师伯不知道用什么法术把他嘴巴撬开灌下去的,他也许完全感觉不到这么美妙的味道。
就这样到了七七四十九天,玄瑛最后一次来送药,玉鼎伸了个懒腰,“这小子终于要醒了。”玄瑛便道:“那明日,我不来了。”她竟感到些许怅然。
玉鼎忽然眉头一皱,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眼角瞄向玄瑛,绕着玄瑛走了一圈,“呃,你不认识我徒儿杨戬,杨戬也不认识你对吗?”
玄瑛点点头,是啊。玉鼎呵呵一笑,玄瑛感觉他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果然玉鼎说:“你再帮师伯一个忙如何?”
“是什么忙?”
“你随我来。”玉鼎说罢,拉着玄瑛疾步走入旁边的一处松林之中,玉鼎在林间踏了几步,抬手低喝:“起!”
只见土层爆裂,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地下跃出,但闻铁器激荡,铿锵之声破空而来。转眼间,一柄高有丈余的兵刃立于眼前,带着杀气的冷光刺了玄瑛的眼,但她更奇怪的是这兵刃不似刀又不似枪,居然顶上分叉三根尖戟。玉鼎道:“这是你杨戬师兄的兵器。”
啊,这就是传说中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玄瑛一阵激动,果然非同凡响啊!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心中想着,竟不知多少妖魔丧生于这长刀之下。
“玄瑛,你帮我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玄瑛被玉鼎这句话拉回来现实,什么?藏起来?她没有听错?
“既然是师兄的兵刃,那他醒来,师伯正好物归原主,为何要藏起来?”玄瑛问。
玉鼎有点期期艾艾,抿着嘴角琢磨了一阵,才说:“师尊都说了不准他再出昆仑,修道嘛,留着这个兵器也没什么用,再说,没了兵刃,他就安生太平了不是?但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心太软,要是他醒来问我要他的兵器,我肯定磨不过他要说出来。所以……我想还是玄瑛你去藏起来,藏到百里之外,他就感应不到了。你也不要告诉我藏在哪里。这样他随便怎么问我,我就说不知道,呃,是真的不知道。”说完,他偷眼瞧瞧玄瑛,又补了一句:“反正他不认识你,无论如何想不到你。”
啊,敢情这些师伯师叔们是留着恶人让她做呐。玄瑛明白了。不过师伯,你确定我的心肠很硬?玄瑛忍不住腹诽。
玄瑛委屈地扛着三尖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