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和一只白鹤长在一处,所以便取了这么个名字。”时夭的态度明显好转不少,甚至主动朝这方走来,视线落在顾袭清身上,好奇地打量两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开,混不在意地随口问道,“这是谁呀?是真人你的弟子?”
玄朔真人也不避讳:“是我新收的弟子。”
时夭打量的目光然大胆起来,上上下下地将顾袭清扫视一通,隐含挑剔地道:“那是不是我比他强的话,我就能直接成为曦华宗的弟子了?”
玄朔真人含笑摇头:“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时夭只好作罢,看向顾袭清的眼神仍然不太友善。
顾袭清恍若未闻,对时夭的挑衅视而不见,丝毫不为所动。
他这人性子安静冷清太过,心思便难以捉摸,总是让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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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赶回曦华宗。
时夭逮着机会问了玄朔真人不少修行上的问题,偶尔旁敲侧击几句有关曦华宗的事。
玄朔真人看得出她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不过也都由她去了。
不如说,鹤梦的这番表现反而能让玄朔真人放心些。
唯一不和谐的,便是鹤梦对顾袭清的敌意,尤其是鹤梦知道顾袭清不过是在路边随手收的弟子后,这份敌意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玄朔真人给出的答案是顾袭清天资不凡。
时夭十分不服气,当即要求和顾袭清比试一场。
“我的天资也很好。”
时夭强调着。
顾袭清起初不搭理她,后来被缠得无可奈何,得了玄朔真人的首肯,两人终于是打了一架。
这不能称之为切磋。
时夭出招并不留情,下手稳准狠,充斥着野性的凶戾。顾袭清起初还是以招架为主,后来被逼得不得不反击,否则时夭手中的那把弯刀都要把他捅个对穿了。
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兵器相撞的铮鸣声不绝于耳。
玄朔真人眼看着这两人越打越凶,不得不出声喊停:“切磋点到为止就是,你们二人莫要再打了!”
顾袭清闻声便止。
时夭可没那么听话,弯刀在她掌心转了半个圈,刀背干脆利落地磕到了顾袭清的胸口。
“咳——!”
顾袭清闷咳了一声。
“看吧,我很不错。”
时夭认真地看向玄朔真人。
玄朔真人:“……”
硬要和顾袭清切磋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善鹤梦的人设,也可以说是时夭自己看顾袭清不爽的私心——那捆灵索上也有她的心头血,兜兜转转还是一场空,气都气死!
果然她与顾袭清不能共存,这厮天生就是来对付她。
比起先前的伪装,鹤梦的性格基本就是时夭自己,任性又肆意,骄傲得认为天下没什么事是绝对不能达成的。
这让时夭自在惬意许多。
“因为顾袭清是真人看中的弟子,所以就直接可以入曦华宗,我却要通过考验才行。”时夭不大甘心,“真人你也看到了,我们实力差不多的,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弟子?”
玄朔真人一时间还真不好该跟她解释“缘法”二字的含义。
顾袭清却主动道:“弟子愿通过考核再入山门。”
玄朔真人有些惊讶。
时夭立即点头赞许:“道友,看来你很有觉悟嘛,那我就不讨厌你了。”
顾袭清听见“讨厌”这个词也面不改色,目光平静地扫过时夭。
玄朔真人只好道:“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那便去吧。这样也好。”
顾袭清规矩地一礼:“多谢师父。”
时夭显然心情好多了,她就知道自己说出那种话,顾袭清多半会主动要求一同考核。她在梦里看了顾袭清那么长的一段人生,又反复琢磨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许多人都更了解熟知顾袭清。
时夭在林间灵活自如地穿梭蹦跳,一袭红裙飞舞飘扬,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兜子青果回来。
她先送给了玄朔真人,接着又捧到顾袭清面前:“哎,我给你也摘了果子。这果子可好吃了,你尝尝?”
顾袭清客气地道:“多谢,不必了。”
“我们也算是同门了,难不成你还在记恨我那一刀?”时夭一错不错地望进他润泽通透的眼底,“俗话说得好。吃我的果,做我同门,以后就是一家人。”
顾袭清唇角微动,欲言又止:“……”
时夭眼疾手快地塞了一个给他,瞧他那幅先是皱眉、而后松懈的表情,她倏尔弯了弯眼,颇为得意地道:“很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