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玉儿浑身是血，站在草地上，这血不是她的，是她的亲人的。“该论到你了九天玄女？”玉儿慢慢捡起地上带血的剑：“死可以，我只想死个明白，你是谁？怎么对一个快要死的人，你也不敢出来见一面？”一个白胡子老人突然站在玉儿面前。他长得真慈祥，为什么他的心却如此歹毒！“你好慈祥，像我爷爷。”“你爷爷对你好吗？”“好，他最爱我了，不会让我受一丁点委屈，真想在死前再见爷爷一面！”“他们都是你什么人？”老人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们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就这么简单？”“当然，我不会像你一样。”“我怎么了？”“狮子，他对你是那么衷心，而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把他当奴隶！他是样貌丑了，不过那又怎样，他有一颗赤胆红心，他呢？”“我正找他呢？”“你是说狮子，哈，你问我？你居然问我？”玉儿低下了头很快就又抬头恨着老人，“他死了，是你害死他的。”“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老人突然面红耳赤地提高嗓门。“别对我吼，你不问问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却把他当奴隶对待，他活在这个世上得不到一丝亲情……”“好了，不要再说了。”老人红着眼。“不。”玉儿大叫，“我要说，只可惜我不是狮子，我要是狮子，我一定杀了你。”“狮子，啊！”突然老人仰天长叹。在他的脸上，玉儿看到了眼泪。“你哭了？你为他哭？”“走。”老人突然大叫着，“走，在我还没反悔之前，走。”玉儿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老人。“九天玄女，天黑之前，你要是走不出记城，我定取你性命。”老人说罢不见了。玉儿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突然草丛里窜出两个人：“傻丫头，还不快走。”“黑雨？”玉儿吓得大叫。“玉儿，跟我走。”黑蛟拉住玉儿的手。玉儿呆呆地看着黑蛟直摇头。“玉儿，你怎么了？快走呀？”“我不走，我要陪着他们和他们共生死。”“死？我要知道你这么想死，我就和黑蛟不来了，走不走？”黑雨大叫着。“不走。”“我杀了你。”“你杀了我吧。”玉儿闭上了眼睛，却被黑雨扛在肩上。“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再骂我，我割了你舌头。”玉儿吓得住了口。
“外公，九天玄女离开记城了。”“我知道，夏雪儿。”“狮子舅舅！”“我都知道了。”“外公。”“哎，我对不起他！”“外公，不要再自责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外公，你为什么放了九天玄女？”“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是曾对狮子好的人，雪儿，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好的，外公。”“狮子，儿啊，真没想到，我为你救了三娘，你却选择了死，难道你真那么恨我，要摆脱我？”
“爹，我们出记城了！”“放下我，放下我。”玉儿大叫着。“放下你，你再去记城？你这个傻丫头，你要是死了，你娘能活下去吗？你不为你自已想，也应该替她想想。”“娘。”玉儿爬在黑雨背上大哭着。“好了，别哭了，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孩子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会儿。”黑雨把玉儿放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救我？”玉儿呆呆地看着黑雨，黑雨看着玉儿没说一句话。“玉儿，吃饭了。”黑蛟给玉儿端来一碗稀饭。“我不吃，我吃不下去。”玉儿大哭着紧紧抱住了黑蛟。“玉儿，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都死了！都死了！随缘、大师兄、洞白……”玉儿一边说，一边哭。“好了，玉儿，我都知道了。”黑蛟小心把玉儿搂入怀中。
“随缘，你好得差不多了。”“夏雪儿，九天玄女怎么样了？”“你这么关心她，好吧我告诉你，她走了。”“真的？她没有受伤？”“是的，你高兴了？”“你们放了她？”“不是，是狮子。”“狮子？狮子不是死了吗？”夏雪儿看了随缘一眼，转过身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这里怎么会没人？除了你会偶尔出现，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我还会存在？”“你是死了，你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消失，这里是第十九层地狱。”“第十九层地狱？”“地狱不是只有十八层？怎么还会有第十九层？”夏雪儿微笑着看着随缘：“不光有这十九层，还有很多，你不知道不奇怪，因为你没去过。”夏雪儿转身要走。“等等。”随缘大叫着。“还有问题吗？”“是的。”“别着急，我会一一回答你的，你会在这里待到永远，慢慢留着你的问题吧。”夏雪儿说完就不见了。“夏雪儿，为什么你能从这里出去？我却不能？夏雪儿。”随缘疯了般大叫着。
“玉儿，睡一会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会熬不下去的！”黑蛟关心地说。“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不吃，也不睡，天凌怎么会生下你这么倔犟的丫头？”黑雨小声嘟囔着。“爹，你就不要再说了，已经够烦的了！”黑蛟恨了黑雨一眼。“好，你陪她吧，我得睡了。”玉儿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黑雨面前。“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黑雨吃惊地看着玉儿。“你不是人。”玉儿突然骂道。“哎，你还真是恩将仇报，我救了你，你还骂我？”“随缘死了，你还能睡得着？你何止不是人，你还是个畜牲。”“住口。”黑雨气愤得一巴掌扇在玉儿脸上，“臭丫头，你害死了随缘反倒来骂我？”“随缘不是我害的。”“不是？随缘要不是天天跟着你，他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玉儿，别闹了，随缘没有死。”黑蛟小声说。“什么，你说随缘没死，你怎么知道的？你见到他了？他在哪儿？”“玉儿，你冷静些，随缘要是死了，我们会有感觉的。”“感觉？什么感觉？”“玉儿，这感觉，我一时说不清，只是，我敢肯定地告诉你，随缘并没有死。”“真的，你没有骗我？”“真的，我不会骗你。快给我爹道个歉。”“不。”玉儿大叫着。“哎，我真不知道几世欠你们娘俩的？”“我没有前世。”玉儿狠着黑雨。“好，没有。天快亮了，你是真的不想睡，是吗？可是我老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黑蛟，你陪她吧，我得睡一会儿。”黑雨躺在地上一会就拉起呼。玉儿揉了揉了眼睛。“玉儿睡会儿吧，你放心睡，我守夜。”玉儿慢慢躺在地上，蜷缩在一块。黑蛟脱下自已的长袍，盖在玉儿身上。黑雨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她睡着了？”“睡着了。”黑雨慢慢坐了起来：“随缘，我可怜的儿啊！”黑雨小声叹气：“蛟儿，随缘已经不在了，以后好好照顾玉儿。”黑蛟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睡着了的玉儿。玉儿紧闭双眼耳边湿了一片：“为什么我还活着，而他们却都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他们的，真正该死的人是我！”玉儿慢慢把黑袍盖在头顶，自已蜷缩在黑袍下。“玉儿，不能这样睡。”黑蛟揭开了黑袍。“玉儿。”黑蛟大喊。“怎么了？”黑雨坐了起来。“玉儿不见了。”“是吗，我们快去找，她一定走不远的。”黑雨和黑蛟都不见了，一只小白免慢慢从黑袍下钻了出来，小兔慢慢跑了：“对不起，黑蛟，我不想害你，我必须离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