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啊，我不要你，我要找我阿爹。”“石头，你听娘说呀。”“不，我不要听，你和土都都是坏蛋，我恨你们。”“石头，你要去哪儿？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你管，我要和阿爹在一起。”“石头，不许你出去。”“不，你走开，我不要你。”“石头。”阿祥突然一巴掌把石头打倒在地，石头头上的绷带又红了。“石头。”阿祥心疼地把石头揽入怀中，“石头，是娘对不起你和你阿爹。”“娘。”石头放声大哭着，“娘，石头想阿爹，我要阿爹。”“石头。”阿祥抱着石头坐在地上大哭着。“娘，阿爹是怎么死的？”石头小声问。“石头？”阿祥浑身颤了一下。“娘，他们说阿爹是打狼时，跌到崖下摔死的，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不，娘骗我，娘说谎。”“石头，你听到什么了吗？还是看到什么了？”阿祥紧张地看着石头。“我听到了，我什么都听到了。”“啊—”阿祥突然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娘，娘。”石头追了出去。阿祥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到山顶，站在崖边。“娘。”石头慢慢走了过去，“娘，你不要石头了吗？阿爹死了，难道娘也要离开石头吗？”“石头。”“娘。”阿祥紧紧抱住了石头：“娘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爹呀！”“娘，爹是他们害死的，是吗？”“是土都老爷，要给朝庭交贡品。你爹是猎人，他叫你爹在三天之内，交齐十条黑斑白皮，不然就算他抗职不尊，是要满门抄斩的。三天，只有三天，你阿爹不吃饭，不睡觉，终于猎到了十条皮。土都老爷听说，这皮子价值连城，他收了十条皮子，要你爹一晚上，再去猎十条皮子。你阿爹气不过，要和他理论，他却叫人把你阿爹毒打了一顿，还不准他回家，叫他去猎皮子，你阿爹浑身是伤，又劳累过度，所以才失足掉下悬崖。”“娘，我们回家吧。”

“娘。”“石头，来，让娘看看你的伤口，结巴了，就快好了！”“娘，为什么朝庭要皮子？”“他们用皮子做衣裳呀。”“衣裳，那岂不是要好多皮子？”“是啊，他们是天，我们只是地上的小虫。石头，饭在锅里自已吃，娘还要到老爷家做活。”“娘，不要再叫我石头好吗？我叫珍珠。”“娘知道你叫珍珠，不要再惹事了好吗？石头也好，珍珠也好，你都是娘的宝贝女儿！好了，娘走了。”

白薯，要是天天都能吃到白薯，我和娘不挨饿就好了！朝庭，朝庭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他们要穿皮子做的衣裳？他们天天都吃什么？“石头。”“阿离，你来了。”“石头，我们去山上采磨菇吧？”“好的，你等等，我马上就吃完饭了。”

“啊，这里有好大的磨菇！”阿离高兴地采着，“石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看，我都采了这么多，你才采了那么一丁点儿，等我们回去，我分你些。”“阿离，你说朝庭是什么样子？朝庭里的大人，是不是比我们长得大？”“石头，你在说什么？”阿离大笑着，“他们不是比我们长得大，他们甚至和我们长得一样。”“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比你大吗！”“阿离姐，你多大了？”“我十五了。”“你都十五了，我才只有七岁。”“傻姑娘，哪有嫌自己小的，我还希望自己变小呢。”“为什么？”石头睁着大眼睛看着阿离。“因为我该嫁人了！”“嫁人？你要嫁给谁？”“是，少爷。”“他是个坏蛋，你可不能嫁给她。”“石头，我们是娃子，我们没有权利选择。我阿爹说少爷能看上我，是我的福份。”“那你们是不是就不做娃子了？你阿爹就不用再打铁了？还有，你阿妈是不是也不用喂马了？你阿哥也不用种地了？”“不知道。”阿离低下头去。石头蹲下捡地上的小磨菇，抬头细细看着阿离：“你好美！”“说什么呢？”阿离羞得脸都红了。“真的，我可从不说人美，因为在这个寨子里，我阿妈长得最美！”石头说完慢慢走开了。“哎，石头，等等我。”

“阿离，等会儿你干什么？”“我要伺候少爷去。”“伺候，怎么伺候？”“就是陪少爷玩呀，给少爷煮茶呀。”“还有呢？”“还有……”“是不是陪他睡觉？”石头小声说。阿离羞得低下头：“石头，你怎么知道？”阿离小声问：“是谁告诉你的？”“没人告诉我。阿离，少爷对你好吗？少爷吃午饭的时候，会不会叫你和他一起吃？”“没有。”阿离小声回答。“你喜欢少爷吗？”“我也不知道，他说，他会对我好的。”“好，怎么好？叫你喝着野菜粥，他却吃着肥羊肉？”“石头，你瞧不起我？我再也不理你了！”阿离突然大哭着跑开了。“不理就不理，谁要理你呀，我谁也不理。”石头迅速爬上树，远远望着石崖，“要是能飞就好了，我就可以飞到阿爹身边！飞，我要飞。”突然，嗖嗖嗖的几声，几个人影从石头面前经过。人影不见了，她甚至都没看见是什么经过？

“头，前面有个寨子，叫什么土都寨。”绿翠小声提示。“对，是土都寨。”白玉小声说，“我们到寨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七岁女孩。”“头。”火狐狸突然飞过来。“查到什么了吗？”“头，明天，明天大理王要来这里，到时候人多，是不是会好查一些？”“大理王来这里干什么？前一阵子他不是在北面，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烈火不解地小声说。“他好像在选侍女，只是岁数定得奇怪。”火狐狸小声说。“怎么奇怪了？”“他只要六岁到八岁的女孩。这大理王也奇怪，好好的王宫他不待，非要选什么侍女？”“他有太子了？”“没有。”“没有，那他多大岁数？”“大概三十好几吧。”“恨，原来是个变态！”烈火气愤地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