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走，有情况。”洞白一把拉起了正在朝上上朝的黑风。“黑风，快走。”百花仙子迎了过去。“他们都去了。”百花仙子着急地说。“啊，死人！”百花仙子吓得大叫。“那是什么？”黑风一把抓过白云手中的一只鞋，“这是玉儿的鞋，没错，是玉儿的鞋，只有宫庭里才会有这样的鞋，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死人手里会有玉儿的鞋？玉儿，玉儿。”黑风发疯得到处跑，到处找。绳子，割断的绳子，绑过玉儿的绳子，黑风看着地上的绳子，突然站着愣住了。“这两个人是人贩子，他们专门抓小女孩。”白云说着从外面走进来。“最可恶的是，他们强暴被他们抓来的女孩，无一人幸免。”玉面狐狸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说。“强暴，他们强暴了玉儿！”苍穹默默地自言自语，慢慢地走向地上的死尸，转眼间两具尸体变得七分八裂。百花仙子吓得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正在用手拔尸体的苍穹，好半天百花仙子才回过神来，慢慢跪在地上。

玉儿披头散发，衣衫破裂，慢慢在街上走着。“疯子，她是个疯子。”一群小孩跟在玉儿身后嘻笑。玉儿微笑着慢慢转过身，突然一把拔出腰间染着血的刀：“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小孩们吓得尖叫着跑开了。“哈哈哈。”玉儿狂笑着，慢慢走开了。在皇宫外，玉儿站住了，远远望着皇宫：“家，我的家！母后死了！父王不要我！我没有家了！”玉儿慢慢转过了身。黑风，洞白骑着马慢慢从玉儿身边走过：“玉儿，你在哪儿？”黑风骑在马上整个人像木头一样，玉儿擦干脸上的泪水，又慢慢转过身。马队走了，玉儿也走了。

玉儿站在无边的草场上，嘴里使劲嚼着草根，眼睛茫然地看着远处，村子，那里有村子！好累！好困！玉儿再也支持不住，她拼命找着栖身之处。灯光，好亮的灯！好温暧的家！里面咳的一声，玉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汪汪汪。”“什么，是什么？啊，狗！”玉儿吓得撒腿就跑。天亮了，玉儿脱着沉重的双腿，走到一个牛圈处发呆，好一阵子，玉儿慢慢走向一头牛，眼睛直直地看着牛，轻轻地用手摸着牛头，牛背，牛肚子，又慢慢跪了下去，嘴猛地朝牛肚子下吸去，好半天都没抬头，直到一个人慢慢地走到她身后，玉儿都没发现，饥饿让她像野兽一样，顾不得抬头。“偷，偷，我叫你偷嘴吃？”一个妇人用劲揪着玉儿的耳朵。“啊！”玉儿吓得大叫。“偷，我叫你偷？”妇人使劲把一个空木桶朝玉儿身上打去。玉儿刚站起来，突然桶子朝玉儿头上打来，玉儿没站稳，一头栽在牛粪里。“娘，你在干什么？”一个年轻姑娘慢慢走了过来。“牡丹，你看，是她在偷吃牛奶，我说我们的牛最近产奶少了，原来全被她偷吃了。”牡丹慢慢蹲在玉儿面前。“抬起头来。”牡丹大声说。玉儿慢慢抬起头。噗哧一声，牡丹忍不住大笑着：“娘，你看她脸上还粘着牛粪呢。喂，你们快来看呀，一个偷牛贼，牛没偷成反倒沾了满身牛粪，哈哈哈。”牡丹的叫声，引来满村人来看热闹。“不，我没偷牛。”玉儿转身刚要跑。“站住。”却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前两天我有头牛丢了，一定是你偷的是不是？”“不，我没有。”“把牛交出来，把牛交出来。”“不，啊。”玉儿突然大哭着，“我没有偷牛，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偷牛。”玉儿刚要走，又被那个男人一把拉住了：“走，别想走，不还牛你哪儿也走不了。”“放开我，我说了我没有偷牛，放开。”玉儿突然朝男人胳膊上咬去。“啊。”男人痛得松了手，玉儿刚站起来，却被一脚踢倒在地，男人使劲朝玉儿身上踢去。“好了，好了，铁柱，别打了。”牡丹娘拦住了打玉儿的铁柱，“这姑娘今天想偷我家的牛，可是没偷成，看她可可怜怜的，这样吧，我就做件好事，暂时把她收留起来，正好我家缺人手，就叫她给我帮个忙，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成。”铁柱突然大喊。“怎么了，铁柱？”牡丹生气地叫。“牡丹。”铁柱嬉皮笑脸地看着牡丹，“她偷了我的牛，我可不能就这样放了她。”“那你想怎样？”牡丹大叫。“你看我也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娶老婆。”“哈哈哈。”牡丹突然大笑，恨向玉儿，“我看也只有这样恶心的女人才适合你。”“啊，真困呀，我要回去睡觉去了。”牡丹说完就走了。“走，你给我走。”铁柱使劲拉着玉儿。“不，放开我。”玉儿拼命挣扎。“他妈的你犯贱呀？”铁柱突然使劲踢玉儿，踢累了，一把揪起玉儿的头发，“走，你给我走，老子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哎，铁柱。”牡丹娘大叫着。“什么事？”铁柱扭过头。“叫她给我干活。”“知道了。”铁柱一边应着一边把玉儿拉进自己帐篷。

“羊皮，卖羊皮。”玉儿一个人站在无人的集市上，口中不停地叫着，“羊皮，卖羊皮。”“这么迟才回来，卖了多少张？”牡丹娘着急地问玉儿。“一张。”玉儿小声回答着。“多少钱，把钱拿来。”“什么才一个钱，一个钱你就卖了一张羊皮，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活你也不会做，羊你也不会放，你就会吃，吃那么胖你还吃。”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玉儿脸上，“铁柱，来了。”“又怎么了？”铁柱走进了帐蓬。“把她给我带走我再也不想见到她，整天只会吃什么都不会干。”“走，还不走。”铁柱大叫着。玉儿站起来走了出去。“等等，明天一早叫她给我放羊。”牡丹娘大喊着。“做饭去，还站着干嘛？”铁柱恨着玉儿。玉儿迅速地做着饭，铁柱躺在床上迷着双眼，偷偷地看着玉儿。玉儿猛的一回头铁柱装着睡着的样子，玉儿忙又不停地做着手中的活，哪想铁柱已偷偷地走到自己身后，玉儿突然停下了活猛一回头，一把刀顶在了铁柱的肚子上。“好好，我走，我走。”铁柱慢慢转过身，突然一把把玉儿拉倒在地，使劲朝玉儿身上摸去。刀，又是刀，这次不是在肚子上，而是架在了脖子上。“恨。”铁柱站了起来转身走了。玉儿一个人坐在地上，好久好久。天黑了，她又慢慢走向草场，去考虑生与死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活着？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死？不知道。我在等什么，还是去做公主？不，那个公主还不如不做，可是现在的我，玉儿低下了头，眼泪掉在地上。我生不如死，人不如狗，为什么我不去死？难道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不，玉儿突然狠狠地举刀朝自己腿上刺去。火堆，那边她们在跳舞，多美的曲子，玉儿一瘸一拐地向火堆走去。牡丹、芙蓉、桃花、梅花，和一群人在跳舞，好美的裙子！好美的人！她们比父王的妃子还美！“姑娘，可以请你跳舞吗？”“啊！”玉儿吓得转过身，一个男人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你为什么要蒙着脸？你好，是我吓坏你了吗？”玉儿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开了。脸，我的脸，玉儿慢慢地摸着自己的脸，我长得什么样子？四年了我一直都蒙着脸，我长得什么样子？我变了吗？我一定变了，我大了，长大了，我这样人不人狗不狗地活着，我早该死的，但是我没有，我一直不懂我在等什么，现在终于懂了，我在等着长大。二十岁，我大了，我在等等着长大，等着杀人，等着报仇，等着能像人一样地活着，揭掉面巾，揭掉面巾，这里没有人会认得我，玉儿心里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