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拉呀。”“皇上。”阿依拉跪在地上。“乖,起来吧,上次是芙蓉不对,叫你受苦了!我都骂她了,她也知错了。你们年龄相仿,就跟姐妹一样,你可不要生她的气呀。挨了不少鞭子吧,来,起来。”阿依拉抬起头来,看着皇上:“求皇上准我出宫,我要回家看阿爹,阿爹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出来是瞒着他的,本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回去,可是出来已经半年了,我都没有机会回去一趟,求皇上准我出宫?”“出宫吗?可以,我甚至都可以派人把他接来。”“把他接来,真的吗皇上?”“真的,怎么你还不相信朕吗?来,起来阿依拉,让朕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阿依拉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来,把衣裳解开,让朕看看。”“皇上,我的伤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好了,也让朕看看。”“色狼,这个大色狼!”黑风气得要现身。“不,大哥,再忍忍。”洞白抱住了黑风。“皇上,不。”“哎,你怕什么呀?对了,阿依拉,刚才的事我答应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朕的要求,做朕的皇妃好吗?”“不,皇上。”阿依拉吓得小声叫。门突然被踢开了。“什么人?”皇上大叫着。“狐狸精。”牡丹大喊着跑了过来,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阿依拉的脸上。“呸,不要脸。”芙蓉朝阿依拉脸上,吐了一口吐沫。“父王,你不是要带我们出去骑马的吗?走了父王。走开呀,像个柱子一样。”桃花和梅花使劲推了阿依拉一下,阿依拉没站稳,爬在了地上。“阿依拉,我扶你。”泽依从门外跑了进来。“滚开。”阿依拉含着泪恨着泽依。“泽依,你还不走?”牡丹大叫着。“来了。”泽依跑了出去。
“阿爹。”阿依拉趴在地上痛哭着。“阿依拉。”黑风慢慢地走了出来。阿依拉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朝脖子上一横。一把扇子飞了出来,把匕首打在柱子上。洞白手拿扇子走了出来:“玉儿,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再死一次,让我们再伤心一次?”“你是?”洞白慢慢地在阿依拉面前蹲了下来:“我叫洞白,是你的朋友。”“还有我呢,玉儿,我是百花仙子,我们是好姐妹。”
“我是九天玄女,我叫玉儿,你们是我的朋友?”“是的,玉儿,请你原谅牡丹她们吧,我代她们向你认错。还有,求你不可以再轻生了,你会叫我们伤心的,玉儿。”“泽依是我大师兄,溚奇,巴朗和阿嘎是我师弟,你们是我的朋友,天呐!这怎么可能!”“来,玉儿。”百花仙子拉着阿依拉的手,“试试我给你做的衣裳,让我来给你梳头。”
“大哥。”洞白走到门口,和黑风并肩坐在门槛上。“大哥。”洞白把手搭在黑风肩上。“是兄弟吗?”黑风突然看着洞白。“是。”洞白点了点头。“好,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陪着我。”“陪着你,大哥。”“好,兄弟,陪大哥好好喝一夜。”黑风拉着洞白,走了出去。
“阿依拉,醒醒,醒醒。”“黑风,你没睡呀?”“是的,洞白喝醉了,百花仙子睡着了,我带你回去。”“回去,真的吗,黑风?”“真的。”“你真好黑风!”“好了,我们快走吧,等他们醒了,你就走不了了。”
“可是,门口有门卫,唔,我们走不了了,黑风。”阿依拉爬在黑风怀里哭。“阿依拉,不要哭,我们能走,来,抱紧我,不要睁眼呀。”“啊!我们飞起来了!我怕!”“不怕,阿依拉,我抱着你呢,你什么都不用怕。”天亮了,好刺眼,阿依拉把眼睛闭了起来。“好了,到了阿依拉。”“到了?”阿依拉慢慢睁开眼睛,“啊,我们的牧场,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阿爹,我回来了!阿爹,我回来了!”阿依拉使劲地朝自己村子跑去。“哎呀,这不是阿依拉吗!”“是我,我是阿依拉。大妈,你们好吗?”“好,好,阿依拉,你可回来了,你这是从哪儿来呀?”“从皇宫来。”阿依拉高兴地说。“是吗,我们的阿依拉漂亮得简直像个公主。”“大妈,老爹,你们还好吗?”“好,好,整整免了一年的苛捐杂税呢,我们的羊都成群了。”“是吗,太好了!哎,我阿爹呢?”“村长,哎。”村民们都纷纷散去。“阿爹,我回来了,阿爹,我回来了。”
阿依拉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哎,太晚了!你阿爹死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他要不是为了我们,也不会被官兵给活活打死的,他就埋在咱们村头的大杨树下。”村民还没说完,阿依拉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阿依拉。”黑风快步追了出去。阿依拉跪在坟头,呆呆地看着,还是一声也不吭。“阿依拉,哭吧,哭吧,别憋着,会憋出病的。”黑风小声地说着。突然,阿依拉用手扒起土来。“阿依拉,你干什么?”“滚开,我要带阿爹回家,阿爹身子弱,他不能躺在这里,他会着凉了,回去,我给他烧炕。”阿依拉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扒着。“阿依拉,不要扒了,你阿爹死了,死了。”黑风使劲地摇着阿依拉。“不,没有,是他们把他活埋了。”阿依拉使劲地叫着,“阿爹还没有死,阿爹还没有死,他还没有见到我,他还没有见到我。”“阿依拉,跳支舞吧。”“是阿爹。啊,阿爹要看我跳舞,你听到了吗?黑风,你听到了吗?”“阿依拉。”黑风小声地叫着。“阿爹,阿依拉给你跳舞了。”阿依拉微笑着在牧场上翩翩起舞。突然,大风卷着黑云,滚滚而来。哗的一声,大雨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似的,把阿依拉从头到脚全浇透了。在泥泞的草地上,阿依拉一次又一次滑倒在地上。“阿依拉。”黑风没有去扶,只是像个木头一样,任凭雨水不停地浇灌他。阿依拉一次又一次地滑倒,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跳,不停地跳。在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那永不磨灭的微笑。她跳呀,转呀,爬呀,这支舞,她从天黑跳到天亮。无声的舞,美丽的舞,永恒的舞,阿依拉慢慢地倒下了,在她的脸上还挂着微笑。“阿依拉。”阿瓦从大杨树后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昏死过去的阿依拉。“阿依拉,阿依拉。”阿瓦的眼泪,流在阿依拉的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