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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我们这次跑出来，师父要是知道，会责罚我们的。”红桔看着玉儿。

“不怕。看你平时也挺机灵的，今天怎么这么没用，大不了被师父打一顿，有什么了不起的。”

“师姐，你不怕？师父打起你时，可从不讲情。”

“不讲情，就算打死又怎样？人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师姐，你不怕，我可怕。我可不想再投胎转世一次了，那可是太痛苦了！”红桔难过得低下了头。

“害怕了？没种的东西。”玉儿吸着鼻子昂起了头。

“师姐，不是怕。我红桔怕过什么？”

玉儿看向红桔：“这次下界，不管出什么事，一切由我来承担。对了，你是怎么被师父收做徒弟的？说来听听。”

“师姐，你怎么忘了？上世在人间，我是个乞儿，成天以乞讨为生。那是在我三十岁时的一天，看到地上有个桔子，还以为是别人不要的，哪想却是卖桔子的不小心掉的。我过去捡，可卖桔子的大喊，来人呀，抓小偷呀。我就这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些欺行霸市的畜牲们给活活打死了！师父见我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桔子，就叫我红桔。师父他老人家，是看我可怜，才收我做徒弟的！”

玉儿细细听着，看着远处，什么话也没说。不一会，高兴地看着红桔：“那现在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跟师姐在一起，怎么会不开心！”

“臭小子，算你有良心。还不快走，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

人间集市

“圆宵，热腾腾的圆宵。”

“师姐，饿了吧？去吃圆宵。”

“我要方便。”玉儿急着说。

红桔朝四处看看：“瞧，在那儿。”红桔朝远处指了指。

玉儿为难地看着红桔，小声说：“可不可以陪我去？”

“师姐，我不是都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们……”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男女有别，是吗？”玉儿很不高兴地说，转身就朝茅厕跑去。正跑时，一个大汉也朝这边跑了过来。玉儿站住了，大汉也站住了，互相对视了一下。“哇——天呐——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人！”玉儿呆住了。玉儿正看得愣神，不料大汉撒腿就跑。“我站着干嘛？不好，上当了！喂，等等，不要那么快吗！哎，你知不知道，女士优先？”玉儿大喊着。

“神经病……”大汉骂道。

“你才是神经病呢，混蛋。出来，出来呀，我憋不住了！”玉儿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捂着肚子，半蹲在茅厕门口。“怎么办呢？”玉儿自言自语，急得直跺脚，朝四处看看，“还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方便算了。”

玉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咬着手指左右看：“嗯——是走左，还是走右呢？天呐，我迷路了。我要怎么回去呢？”玉儿急得哭出声来。可是没哭几声，就不哭了。“不行，不能哭。”玉儿小心地四处看了看，昂着头，“我，玉儿，大师姐，是不可以随便哭的。”玉儿一边走一边说：“坚强——坚强——坚强——”只是这坚强二字却是带着微微的颤音。天是越来越黑，肚子是越来越饿，声音也越来越小：“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后悔也没用了。”

玉儿正说着。“大爷，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一阵哭喊声从远处传来。

“大王一定会高兴多赏我们酒喝的。从早晨忙到晚，还什么都没吃呢。”一个妖怪提起酒坛子，发牢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