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阿莫的情绪不知为何有些低落,趴在她的桌子上低垂着眸,嘀嘀咕咕的说:“我刚刚在食堂看到盛闻和别的女生一起吃饭。”
“好烦,我想问他,但我哪有资格问啊?”
“盛闻怎么那么讨厌呢。”
……
白寻音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干脆饭也不吃了,扔到了垃圾桶里,在纸上写字和她交流——
[阿莫,你真的喜欢盛闻么?你才认识他不到半个月。]
“喜欢人哪里分时间的呀。”阿莫抬眼看到白寻音一脸担忧,便忍不住笑了,大大咧咧的姑娘脸上难得有些羞涩:“有些人,你见到第一次就知道喜欢了呀。”
白寻音心里突兀的跳了一下。
就像自己第一次在放学后的走廊见到喻落吟时,少年额前微长的黑发被风吹乱,削薄的唇间咬着根烟的时候,她心脏也跳了这么一下。
最近喻落吟似乎不怎么抽烟了,但白寻音知道他是个坏男生。
可有的时候,女生就是对坏男生没有抵抗力。
“音音,人有的时候真的要勇敢一些的,我们就剩下八个月了。”阿莫握拳,坚定的说:“我想和盛闻在一起,考一个学校,我怕错过他会后悔。”
阿莫的一字一句,就像在无缝对接着白寻音的心思,像根针一样扎进她的脑子里。
在一起,考一个学校……
听起来都很好,但‘青春’这两个字,永远都是最反复无常的。
身边每个人,每件事都会带来影响,让本来一潭死水的‘少女心’,蠢蠢欲动。
*
“喻落吟,你最近怎么回事儿?”
放学后,喻落吟被现如今的一班班主任于深叫到了办公室。
于深是一位在教学上狠抓很打,是三中出了名的‘包青天’式老师,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他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由于一心扑在工作上,并没有传说中的‘幸福肥,啤酒肚’,反而依旧清瘦挺拔。
教育过无数人的老师,在皱起浓黑的眉看过来的时候,自带压迫感。
“喻落吟,我问你,你……”于深顿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似的问:“你和你们班的那个白寻音怎么回事儿?闲言碎语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他特意趁着办公室无人的时候把人叫过来的,声音也压抑着——在老师看来,处理学生疑似‘早恋’的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宣扬。
“老师,您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叫过来的啊?”喻落吟却不怕这位包青天,反而‘胆大包天’的靠墙站着,跟老师插科打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您啊,放心好了。”
他这般正经又不正经的态度让本来已经准备好‘长篇大论’的于深愣了一下,一箩筐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你……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要早恋的意思?”
“早恋?我跟谁啊?白寻音?”喻落吟嗤笑了一声:“老师,您想太多了。”
他说的坦坦荡荡,好像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姑娘的样子。
于深仔细瞧了瞧,便松了口气,露出几分微笑来:“这我就放心了,没早恋就好。”
“老师,谁跟您在这儿嚼舌头根啊,我就是逗同学玩。”
“什么话!”于深听到这‘浪荡话’就觉得不舒服,转头瞪了喻落吟一眼,严肃的说:“都高三了,还玩什么玩?喻落吟我可警告你,你是我看中的好苗子,我不允许你在高三为了任何别的事情分心影响成绩,听到没有?!”
喻落吟懒洋洋的‘嗯’了声。
“而且不光你,白寻音也是我要重点培养的好苗子。”老师其实一向喜欢学习好又‘胆子大’能跟自己聊几句的学生,于深不自觉的就絮絮叨叨:“这女孩成绩一向稳定,保持的很好,按照这个节奏下去京大澜大都不是问题,你不许逗人家!”
安京大学,林澜大学,都不是问题?
唔,那挺好,喻落吟听着,若有所思。
“你想什么呢?”于深敲了敲桌子,唤回了喻落吟的心思,又说起了别的事:“对了,国庆之前高三学生的誓师大会,你母亲有时间过来讲几句话么?”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老师您也知道我妈最近进了科学院,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喻落吟耸了耸肩,轻挑的说:“不如老师您自己联系她得了。”
反正他和他妈,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见上一次面。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过的比国家主席还要忙,总觉得地球没了她没法转——喻落吟他妈顾苑就是那样的人。
于深看了看他,只觉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行了,我会联系你母亲沟通这件事的。”他揉了把脸,又嘱咐道:“但是你得给我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滚回去好好准备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