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祭司所言,只有自己远离人群,才能让众人安全。
果然,是自己不配。朋友这些从来都是奢望。
此时的亦青梅满颗心,都在如何应付叶舒舒上,面上保持着眼泪欲垂难滴,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唉,这演技,得颁个奥斯卡小金人给她,继而掩面道:“你又何必这样羞辱我?”
这话自然是对叶舒舒讲的。
那傲娇少女,摆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直来直往,不太能顾及他人感受,偶尔耍点小性子小胡闹一下,但却绝无以强欺弱之心,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一向以此为自己的座右铭。
“我——”叶舒舒也是小脸通红,憋了半天,嘟嘴道:“抱歉,亦青梅。我无意揭你伤疤。”
见她还是两肩簌簌,咬咬牙,往后一退,双手置于胸前,弯腰行礼:“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毕竟相传这叶舒舒娇蛮跋扈是出了名的,想让她低头,比登天还难。而现在,这个娇滴滴的祭司之女,竟然向一个灵根被封的少女道歉。
这,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亦青梅趁着假惺惺抹眼泪之际,心道:叶舒舒本来就没什么坏心,三观也正,就是脾气大了些,凡是想争第一争强好胜顶多有点急功近利而已。
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抽泣道:“那,我还要在众师长面前,给你下跪道歉,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么?”亦青梅眨巴眨巴那双泛红又水灵的大眼睛,好不可怜。
“这!”叶舒舒双手叉腰,差点脱口而出,那当然要!但瞧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心软:“道歉,那肯定是要的!”
又想了想,傲娇少女咬牙摆手:“跪就不用了。”她脸一扬:“嗯,就承认我厉害,就行!”复而嘟囔着:“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嘛。”
神态甚是可爱,配上她大气的五官,也是娇俏。
众人皆是一笑。
亦青梅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拉起她的手,拍下去,一时间灵蝶飞舞,金光闪烁,温暖如阳。
“说定了,不能反悔。”她抹了一把鳄鱼的眼泪,镇定道:“那,对于上古战坑,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嘶——
叶舒舒,怎么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嘴角一抽,眼皮突突地跳。
整不明白,不想了,应道:“上古战坑,只对灵力者有极强的压迫。”她娓娓道来:“现在看来,极有可能被碾成肉饼的,是你俩。”
叶舒舒看看方采薇和林司橙。
“哼哼~”少年双眼一眯,酒窝一陷,嘴角的狗尾巴草像是一条小尾巴:“我谢谢你啊,欢迎吃,橙橙牌肉饼,鲜香可口!”
“别闹!”诸葛灵仙冷道:“想办法。”
亦青梅也是耸肩,嘴角含笑。
“我听父神曾经说过,零度学院曾有一法器,可隐去一身功法,名为莲蓬衣,归你老爹所有。”少年用狗尾巴草指指叶舒舒,一脸不怀好意:“借来用用?”
傲娇少女浓眉一挑:“那是我娘的遗物!”
她有些恼怒,后槽牙紧紧咬住,她从出生起,就未曾见过娘亲。
甚至连一点念想都没有!
因为,爹爹将娘的遗物全部锁死了,十多年不曾看一眼。想来,爹爹是恨极了娘亲吧。
身为十巫中的一员,爹爹对她自小严厉,也不许她提及娘亲。可是,叶舒舒嘴角微白,为什么连祭拜娘亲都不许呢?
真的是,太过专横!
零度学院内,能让自己爹爹敬佩且听教的,只有大祭司一人。
所以这次大考,她一定要拔得头筹,拜大祭司为师,为娘亲正名,去祭拜娘亲!
“哼!”傲娇少女脸一别,尽量掩饰自己微微泛红的双眼:“我尽量!”
“那可不行。”林司橙继续用翠绿色狗尾巴草点点少女,不依不饶道:“哪有什么尽量,一定!大家可全靠你呢。”谁让她对自己刚刚也那么蛮横来着,哼!
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叶舒舒哼了一声,也没作答,算是默许。
眼尖的亦青梅笑容明媚:“哈!”她一拍手:“我们真是太厉害了,剩最后一道结界坎啦!”
她话音未落,诸葛灵仙冷道:“这个,我来。”
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牛!”亦青梅竖起大拇指。
深陷的眼窝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红衣少女手持长剑,看也不看她。
看来,她是真的记恨我了。亦青梅多少有些伤心,但随即道:“还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优秀如大家!”
“那我呢?”杏眼水汪汪的,方采薇有些举足无措。她双手紧紧抓住的桃花裙摆,粉红瞬间被捏皱:自己既无强大背景,灵力也不突出,见底不高也无聪明才智。从开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些气馁和窒息:究竟、究竟还要被歧视到什么时候呢?那褶皱像是无数根刺,根根扎在她的心里。
眼睛快速扫过叶舒舒和诸葛灵仙,亦青梅一把拉住方采薇:“你还想跑?跟着一起去橙橙家坐坐,他爹的那顿揍,怎么能我一个人挨着?”
“唉?我——”少年一听急了,还没讲话,就被少女一踹,只听得她说:“挨揍人人有份,才能不输阵势!”
随即拉着愣神的方采薇,伸出手:“来一起,集个气!”
众人一呆。
集个气,是什么鬼?
亦青梅迅速将其他人的一只手叠在一起,自己一手托着底,一手放在最上面,口里振振有词:“马!到!成!功!”
一个字一压,最后上扬,竟有些豪情壮志,这下,所有人,嘴角都有了一丝笑意。不知为何,总觉得,手掌心传来丝丝温暖,一群人,一起干件事情,这感觉,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