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八百里秦川的渭北高原上横亘延绵的金粟山尽头,左右冒出了两座独立的小山,一个称五龙山,一个叫卧虎山,在两座山附近有一个古老的村镇——新村,古时叫新民镇,又叫新村镇。
在历史上,新村隶属于陕西省同州府白水县会宾乡通远里。现在分别属于著名爱国将领杨虎城将军的故乡——陕西省蒲城县孙镇管辖的吴家村,以及被誉为当代水圣的李仪祉的故乡——蒲城县洛滨镇的上张村。
杨虎城、李仪祉这两个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人物,与新村一个名叫张树森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把张树森叫岳丈,一个把张树森叫干大,也就是说,一个是张树森的女婿,一个是张树森的干儿。一个把张树森的儿子张集贤称内弟,一个把张集贤称干哥。
第一回兴隆寺僧人讲史三义庙少年结义
新村这个古老的村镇,始建于赵宋王朝,兴盛于金元时期,繁荣于明清两代,毁坏衰落于晚清咸同年间。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新村这个古老的村镇上,涌现了许许多多的志士仁人,他们开拓进取,辛勤耕耘,创造业绩。在他们所处的时代,为国家,为民族,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为家乡,为百姓做了有益的事情。
在中国近代史上,为了推翻腐朽的满清封建王朝,他们有人参加了西安攻打满城的战斗;为了推翻北洋军阀的封建统治,他们有的人参加了国民革命军一军、二军、三军、西北革命军,随李虎臣、杨虎城坚守西安城,策应了广州革命政府的北伐战争,为中国人民摆脱封建军阀统治做出了贡献;在中华民族遭遇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他们有人勇敢地征战在抗日前线,血洒在中条山战场,赴倒在黄河岸边,淹没在涛涛黄河水中;为了新中国的诞生,他们有的投身到革命圣地——延安,跟随开国将帅们南北转战,东征西讨;有的忍辱负重,活跃在**领导的地下秘密交通战线上;有的头挂高杆,为了正义献出年轻的生命;有的参加西北剿匪,命丧戈壁沙漠;为了保家卫国,他们有的出征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在这片土地上,历史上曾出现过富足一方的张天眷,士农工商并举的吴镜如,名传东乡的吴振江,二军旅长张祥午,红军老战士吴成发、蒋德旺、蒋德顺。杨虎城将军少年时期,曾在这里度过;青年时期,曾在这里避难、蜗居、崛起……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晚清政府**无能,列强环窥入侵,、划分势力范围。中华民国成立后,军阀混战,派系林立,烽烟遍地,时常遭受兵荒马乱之苦,加之苛捐杂税,广大贫困人民群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时期,蒲城东乡一个**名叫杨久娃的贫苦孩子,他的一家同所有中国人一样,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度陷入极度困难之中。年幼的久娃为度饥荒,常常随祖母到老舅家——新村去度日。童年的久娃,大部分时间是在新村度过的。这里他有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年好友:张家俊、王德全、张书平、王章龄、高彦林、张苟顺、吴德淼。
张家俊(1890—?),新村东庙庄人,个子大,擅长跑,胆子也大,人称张大胆,小小年纪就练习武术,考取了武秀才。
王德全(1891—1919),字东成,新村老城人,少年时为人彪悍,勇猛,遇事敢作敢为,敢于担当。
张书平(1894—1934),新村西庙庄人,一米八三的个子,经常头顶一顶白礼帽,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家里弟兄多,排行老大,个子也大,人们习惯地叫他张槖,槖,大的意思,方言念(tao)。年纪小的则习惯地叫他槖哥。
张书平
王章龄,字淼郎,新村东庙庄人,人送外号狼皮。
高彦林,新村老城人,与杨虎城是远门亲戚表兄弟,个子稍低,身体消瘦,行走腿脚麻利。
张苟顺,新村腰槐人,具有商贾头脑,从小就学会做生意。
他们这些小伙伴农忙的时候,帮家里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割草,放羊,牵牲口拉耙耱地种麦子,收割庄稼;闲了的时候,也干一些上树掏鸟,牵狗撵兔的有趣事。他们拿着棍子,牵引着细狗、猎狗,在田野间撵着兔子,有时一直跑到北边的师家山、王家埝、五龙山一带。在追赶兔子的过程中,不时还提出比赛,看谁脚腿麻利。
青年杨虎城
一个初冬的中午,阳光照着大地,凉风习习,久娃一伙围住了一只野兔,大家呼唤着狗名,飞快地追去。张家俊个子大,腿也长,跑在最前边,野兔被猎狗追着追着,眼看就要被一只细狗抓住,情急之下,兔子来了个猛拐弯,正好碰到张家俊跟前,被家俊一脚踢了个正着,顺手一抓,捉到了野兔。大家一起围了上来,啧啧不休地夸大哥本事了得,王德全伸出大拇指说:“大哥真是草上飞呀。”从此张家俊有了“草上飞”的诨号。
他们拿着棍子是为了打野兽,更主要是用来防身打狼的。当时新村一带田地荒僻,荆棘丛生,有的地方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特别是狼群很多,野狼经常大白天溜进村子,吃农户的禽畜。
久娃与少年好友们在野地里撵兔的时候,也常常遇到狼群,由于他们人多,又有大小几条狗跟随着,也就不怕狼。有时遇上狼,他们呼唤着狗名,追逐着野狼。王德全、张橐二人胆子大,在追逐过程中往往追在前边,一直把狼追得看不见为止。一次,离老远看见一只小狼,他们唆使猎狗追逐,幼狼崽子拼命逃跑,被张家俊养的叫“黑子”的大黑狗咬住了,家俊跑在前头,上去给了一棍,狼崽子挣扎了几下,断了气。
有时候他们也去逮兔子,把套兔子用的竹夹子放在兔子过的地方。开始几次,没能找到兔子多的地方,只套住两只,还是三两个月的小兔子。一位猎户对他们说,兔子多聚集在山的阳坡,多杂草多荆棘有土坑和石头缝的地方。听了猎人的话,专找这些地方,果然兔子不少。他们放好夹子,躺远处的草丛上,等待兔子,果然就套住了,不但有小的,还有肥馕馕的大兔子。
夏天大雨过后,田地里到处飞跑着天甲甲,这时侯,小伙伴们就光着双脚,提个水桶到地里捉天甲甲。回家后把捉到的天天甲腿和须剪掉放到锅里炒一下,或是在火里烧一下,就可扒开吃里边的肉,享受着田园生活的乐趣。
到秋天,地里的白豆或滚豆快熟的时侯,小伙伴们跑的地方离家远了,累了,渴了,饿了,就拔些豆子,拾些柴棒,点上火,把豆子放在火上烤,听到响声,豆粒裂开了,就可以吃了,品着味道,闻着香气,看着对方嘴唇边的灰黑的颜色,发出咯咯的笑声。
到了冬天下雪后,满地皆白,麻雀找不到食吃,这时候,小伙伴们在雪中扫出一块干地,洒些秕谷秕糜子,拿个筛子,用绳子拴个小木棒把筛子的一边支起来,人藏到暗处,等到麻雀来钻到筛子底下觅食时,把绳一拉,就扣住了麻雀。张苟顺在这方面很机灵,往往捉到的最多。他们把抓到的麻雀用泥糊住,再用火烧,等泥烤干了,麻雀肉就熟了,大家在一起分享着这种原汁原味的美食。久娃常常去西庙庄,到干大张树森家串门子,找好友张槖、张书堂等玩耍、聊天。有时聊到天晚了就不回去,睡在书堂家,和书堂睡在一个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