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的那狱卒,还不够咱们塞牙缝。”
辛弃疾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儿啊?他摆摆手,正色道:“你们别想岔了,此事无关风和月,只因一句承诺,要保杨双刀和她的性命。可杨双刀被乱箭射死,她也被抓。我真是没脸见她。所以,必须救出。”
几个人陷入沉思,心中均在权衡利弊。
过了良久,马福全一声叹息,说道:“君子重然诺,至死不能负。大哥,我懂你心思,眼下咱们羽翼未丰,不宜擅动。”
花无常说道:“救一个人也许容易,救十个八个,怕是困难。不如咱们再来个调包计,买通狱卒,救出杨安儿,也算兑现承诺。”
“你们两个呢?”辛弃疾又问耶律撒八和石武。耶律撒八苦笑着摇头,不置可否。石武内心并不想搭救杨安儿,但突然想到父亲呕血时,依然遵守承诺,将潇湘馆拱手让出,因此,他无话可说。
辛弃疾点点头,说道:“我身份关系,不便于到衙门**动。老三,你人脉广,去探探消息,看能不能掉包。”
花无常面无表情地答应一声。
辛弃疾又说起自己担任蒲里衍的事,说道:“目前下辖汉人士卒二十多名,尚缺二十多。你们从手下兄弟里挑一些,来兵营训练。”
花无常笑道:“大哥是真的拿我们当兵用呀?说实话,我们呢,其实就是街头巷尾不怕死的泼皮,喝酒吃肉打架赌钱睡女人,逍遥快活的很,哪个愿意去兵营天天训练?受那条条律律的管束?再说了,那种地方,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凶多吉少啊。”
耶律撒八从小在兵营长大,认知与他截然相反,说道:“三哥你是目光短浅,当兵好呀,一旦打起仗来,那可是抢地盘。杀人放火,嘿嘿,你不觉得控制别人的生死存亡,很快乐吗?”
花无常摆摆手,说道:“我可享受不了那福气。大哥,不如这样,他们想去呢?就去,我留下来给兄弟们看场子。万一当兵抢不了地盘,兄弟们也有个退路,对不对?而且大家放心,你们场子里的收入,我分毫不取,每逢初一,尽数奉到府上。”
马福全说道:“大哥,老三说的有道理呀。咱们辛辛苦苦拼命为了什么?说好听点,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说白了,就是为了好过一点,有吃有喝有兄弟有女人,咱不欺负别人,也不能受人欺负。我也明白,当兵是建功立业,可说到底,不也是为了抢地盘抢女人吗?只不过抢的女人漂亮点,地盘大一点而已。我觉得咱们这样挺好。”
耶律撒八说道:“你们就是目光短浅,现在天下三分,宋、金、西夏,还有北方草原蠢蠢欲动的蒙古人。未来五年内,必有战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那时,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所到之处,人死鸟亡。别说一个小小的亳州,就是一个徐州道,都未必保得住。怎么办?就得当兵建功立业,未来天下一统,咱们也能分一杯羹,混的好点,当个将军,千夫长或者万夫长。混的差,也能当百夫长,对不对?那在县城,也算是一方诸侯。要我看,咱们都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咱们五人连手,肯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老四,你等等!”马福全制止了耶律撒八的话,“你凭什么认为未来五年必有战争?”
几个人的目光均看着耶律撒八,辛弃疾也是困惑,自己都不敢下结论说几年之内有战争,他怎么就妄下论断呢?
耶律撒八见自己瞬间成了关注点,侃侃而谈道:“你们不在兵营,大哥也是刚去,都不太了解。最近半年,兵营里强悍的女真人,陆续往外抽调,到燕京以北加强围猎技艺。为什么?就是皇帝准备打仗,提前锻炼士兵。还有,县衙的征集粮草,今年尤其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位兄弟,下边的话,还用我说吗?”
耶律撒八的话说完,几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