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
“不用管他。”三爷脸上依然挂着笑,眼里却露出一丝不爽,这个辛弃疾,什么东西?请你是给你脸,你不来也就罢了,至少回个礼吧?
话音刚落,却见院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年轻后生,往院里稍微一站,径直走到前台,唱了个喏,说道:“在下辛弃疾,恭祝陈三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小子,你终究还是来了!
陈三爷细细打量,见辛弃疾一身新衣,身材长硕,红面青额,目光炯炯,英气勃发,说道:“辛公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他亲自站起身,上前拉着辛弃疾入席,安排在自己旁边,“来的正好,这一曲《郭子仪拜寿》真的不错。”
辛弃疾嘴上打哈哈,心中却焦躁不安,怎么还不见九姑娘?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哼哼,我让你陈三爷血溅寿宴!
来这儿的唱曲的,都是县城有名的班子或者各大妓院头牌歌姬舞妓。她们本生活在笙歌纵饮的奢靡之处,今日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卖弄风情,以博三爷一乐。
陈三爷不停地夸赞,辛弃疾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他没心情听曲,更没心情听陈三爷啰嗦,只想尽快见到九姑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他桌上的宾朋轮流给陈三爷敬酒。旁边的人作陪,唯独辛弃疾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喝着酒。
过了许久,一个衣着华丽,却包裹着脸罩的女子缓缓走上台,坐在琵琶前,纤纤玉指抚弄琴弦,青丝顺着香肩滑落,一曲优美旋律瞬即发出,宛如汩汩流水,却又带着淡淡忧伤。
紧接着,女子轻轻操着沙哑声音唱道:“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辛弃疾端着的酒杯停滞在嘴边,这一阙词,不正是自己在同福客栈天字一号房中填的吗?
没错,正是代九姑娘所做的赋。
陈三爷皱了皱眉,手一勾,喊来执事人,问道:“这是哪个?”
“回三爷,是潇湘馆冷秋月。”
三爷哼了哼,不置可否。
段龙斥道:“这声音怎么跟鸭子叫?还有这词,今天是三爷的喜日子,什么断肠啊,什么泪啊,白头啊。尤其是那脸,哼,让她把脸罩去掉。”
“是!”执事人屁颠屁颠地跑上台。
辛弃疾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头懊悔不已,自己连砸冷秋月的场子两次,害她失尽脸面,实在该死。
“喂,冷秋月,你唱的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没鸭子叫好听。还有这脸,见不得人是不是?摘掉,摘掉。”执事人嚣张地指责。
“恕难从命。”
“给你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执事人骂骂咧咧地伸出手去抓冷秋月的脸罩,用力揪扯。
“你……你杀了我吧!”冷秋月捂着脸罩大喊。
“那也得摘掉脸罩再杀!”执事人恶狠狠地往后扯。倏地,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攥着他的手臂,执事人只觉骨疼如敲,痛苦地哇哇大叫,手不由自主地一缩。竟然将那罩子给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