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等了辛弃疾半个晚上,一直等到同福客栈打烊。失望之余,抄剪刀刺向自己。
小婢馨儿大骇,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死抱着她手臂,制止她自残行为。
“小姐,你这是何苦?”
“放开我馨儿,他肯定来过,嫌弃我坠落风尘,转身离开!我……我……”冷秋月心如刀绞,泪水扑簌扑簌滚落,情难自已,痛苦地趴在桌上。
馨儿夺过剪刀,攥在手里,劝道:“哎呦,万一他临时有事?比如家里死了人,比如走路磕破头。”
“呜……不会的……”
“怎么不会?也许他家里有个像你一样的小姐,动不动就拿剪刀自杀,他也就来不了。”
“……怎么会……会有像我一样的呢?一定是他嫌弃我!还是让我死吧!”
“死死死,你就知道死。”馨儿不满地怼道,“即便要死,那也弄清真相。万一因其他事走不脱,你死了岂不是白白送上性命?他若跟你一样是多情种子,挥刀自杀殉葬,哎哎,这一对玉人傻乎乎地死了,多可惜?”
冷秋月一时情愤,失去理智自戕,听馨儿说的有理,也逐渐恢复理智,啐了她一口,斥道:“人家是大男人,怎么会跟我一样?”
“总之呢,我明天拿你的新作去探探,嗯,我要一直等到他回来,亲自质问他为何不来,你看可好?”
冷秋月想了又想,缓缓点头,幽幽叹息,“只能如此了。”
两人熄灯休息,到了五更时分,天尚未亮,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冷秋月便催促馨儿起床去辛府探听消息。
馨儿老大不情愿,只好爬起来穿上衣服,捧着那首《菩萨蛮》的宣纸走出同福客栈。
冷秋月坐在窗前胡思乱想:辛郎送来剑穗,是一刀两断还是情意绵绵?万一他真的嫌弃自己,该如何是好?
虽未曾某面,一颗芳心却系在了辛弃疾身上。
正是: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冷秋月坐卧不宁,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馨儿才匆匆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喊:“完了,完了!”
冷秋月一把牵着她手,急道:“原因何也?”
馨儿抓起桌上茶碗倒了杯水,一口饮尽,这才喘了几口气,说道:“辛弃疾昨晚沐浴更衣,早早离开家门,说是赴约。可他却一夜未归。门房说,不知在哪儿眠花宿柳呢。”
辛弃疾并不是眠花宿柳之人,门房这么说,实乃见馨儿两次上门,故意说的戏谑之言。
然而,就这一句戏言,却把冷秋月吓得面色惨白,单薄娇躯不停颤抖,缓缓瘫坐在桌前,喃喃自语:“他眠花宿柳?他一贯眠花宿柳吗?”
馨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睛一转,又道:“先别慌,他沐浴更衣,摆明了是来跟你见面,至于为什么没来……哎呦,不好!”
她一惊一乍,把冷秋月吓的不轻,忙问道:“怎么了?”
“大街口有仵作和捕快办案,说是死了人,会不会是强盗见他像有钱的爷,一刀砍了?”
“一刀先砍了你才好!”冷秋月很不高兴,俏脸遮霜,反问道,“他既是闻鸡起舞的英雄,怎会死在强盗手中?你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我可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