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的春天傍晚,野外到处透着季节交接时的料峭凉意。
斜阳将落,余晖洒在静静的打谷场上,在淡黄色的光线里,却有刀光闪烁。
已略有驼背的赛武松和身材魁梧的大**分站打谷场两侧,目不斜视,冷冷地盯着对方。
四五十个手持兵刃的小弟们紧随他们身后,均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兵对兵,将对将,是战场上对决的规矩。这种规矩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民间市井人物的好勇斗狠。
叫嚣骂阵壮声威也是对阵双方管用的伎俩。当赛武松拔出雪花镔铁戒刀时,他手下的小弟们立刻高声叫好,同时也不忘贬低对方。
“大哥好厉害,给他点颜色瞧瞧。”
“入娘贼的傻大个,还不过来伸龟脖子挨一刀?”
“大**,你特娘的是入你娘个逼的大**吧,敢不敢跟俺大战三百回合?”
他们均是粗人,骂人自然也粗鄙。骂者兴高采烈,听者愤怒无比。
大**丝毫不受这些人的影响,他的眼里只有赛武松,只要赢了他,其他小啰啰只有待宰的份。他冷哼一声,粗壮的手臂一伸,扯掉布袋,露出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狼牙棒,根根倒刺宛如狰狞的犬齿!
他手下的小弟顿时嗷嗷反击。
“跟着老棺材瓢子去陪葬吧!”
“**崽子们,快来舔舔爷的蛋子。”
“你们的娘在爷的床上可劲浪,才生出你们这些小畜生!”
双方老大压根不会受这些外界的干扰。赛武松宛如没听到对方的叫嚣,他阴冷地笑着,缓缓从怀里摸出一张淡黄色的羊皮,这是生死状,上边写着因某事而争,内容无外乎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两不追究等等。
民间戒斗与两国的战争不同,若不签订生死状,县衙会过问,对方家人也会找后账。而签了这东西,可以免了双方后顾之忧,全力以赴。
赛武松已经签过很多生死状了,他轻车熟路地割破中指,待血迹流出,郑重其事地在羊皮状上按下指纹,将羊皮卷巴卷巴,卷成一团,在叫骂声中丢给大**。
大**抓过羊皮生死状,脸上表现轻描淡写,心中暗骂:你个老棺材瓢子,明明是你怕输,却偏偏搞这些玩意。哼,这特么不是生死状,而是阎王爷的生死簿,看爷我一锤子砸扁你的狗头。
不爽归不爽,但大**依然按照规矩,咬破手指,对着生死状按了下去。随手丢到一旁,嚣张地嚷嚷道:“老东西,你那破刀还能舞动吗?你看看,锈迹斑斑地,卖给铁匠铺吧!”
他一喊,手下的小弟立刻顺着他的口吻叫骂:
“都特么卷忍的玩意,切菜都费劲。”
“弄个水果刀玩杂耍,真以为自己是关老爷吗?”
“瞅瞅他熊样,破刀破衣服。”
赛武松不甘示弱,骂道:“臭小子,别摆弄你的烧火棍了,从爷的裤裆下钻过去,爷让你继续烧火去!”
“入你娘的腚,废话少说,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快快上来受死!”大**目露凶光,往前走了两步,嚣张地伸出食指,指着赛武松勾了勾手。
他压根没把赛武松放在眼里,心中已经盘算着接管赛武松死后的春满楼了。
赛武松不羞不恼,往前走了两步,扬起雪花镔铁戒刀,做出攻击状,冷冷地说道:“小子,少放没味的屁,来来来,爷爷陪你走两招。”
大**哇哇一阵怪叫,扬着狼牙棒就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