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枪会留在城里等着被抓吗?傻瓜都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吃皇粮的官员从上到下装模作样地汇报、传唤附近邻居问话,发海捕公文。又因此时是新年假期,外地官员均在休假,所有公务推迟到七天才着手处理。
这七天里,城内的爆竹声一波接着一波,比除夕晚上还要热闹的多。有胆大的说书艺人,将李铁枪事件编成话本到处传涌。闻者无一不拍手称快。
党怀英听闻后,隐隐觉得此事与辛弃疾有关,但他没有去问,也没必要问,这不关他的事,他甚至也觉得阿里兀一家罪有应得。
目睹这一切的辛弃疾突然发现大金统治虽有几十年,但底层百姓依然心念大宋王师,痛恨异族统治。他将那晚获得的财物埋在院墙的梧桐树下,平日依然深居浅出,宅在家里侍奉祖父读书练剑。俨然为至贤至孝的公子,获得亲友邻居交口称赞。
李铁枪始终没有抓到,案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往下拖,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辛老太爷的病始终未见好转。
这日傍晚,辛弃疾正在院中练剑,家丁辛福匆匆来报,辛老太爷喊他问话。辛弃疾忙收剑归鞘,递给辛福匆匆赶到辛老太爷房中。
“咳咳,咳咳……”辛赞气喘吁吁地坐起,满脸慈祥地看着跪拜在身前的孙儿,“疾儿,可知汝名之故?”
辛弃疾搬了个椅子坐下,说道:“知道,我幼年体弱多病,您希望我远离疾病。”
“疾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咳咳……唉,汝可知昔日少年猛将霍去病吗?封狼居胥横扫漠北何何等英雄。弃疾、去病,异曲同工……咳咳……”
“爷爷是想我成为霍去病样的英雄,建立不世功业。”
辛赞缓缓点头,昏黄的眼睛盯着辛弃疾,徐徐问道:“除了李铁枪,还有谁?”
“啊?”辛弃疾听到李铁枪三字,心怦怦直跳,佯装镇定,“爷爷是说灭百夫长阿里兀满门的凶手吧,至今未能抓捕归案,故而不知其同党有谁。”
“若不是你,李铁枪能越狱?他不越狱协助,你敢杀人?”
这两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本以为天衣无缝之事,却被爷爷三言两语给挑破,辛弃疾吓的浑身一颤,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落,他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辛赞见他吓的厉害,板着脸道:“还不实话实说?”
辛弃疾见瞒不住了,急忙拜伏在地,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
“就你们三人干的?没有其他人?”
“爷爷,这么大的事我都承认了,难道还会隐瞒人数?”
“此事到此为止。”辛赞看着辛弃疾,表面声色俱厉,内心却感叹其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阿里兀虽不是万夫不当之勇,却也身经百战,竟然被一个卖包子小贩和两个**臭未干的娃娃干掉,死得何其冤枉。疾儿胆大包天,若不加以约束,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前日大夫诊断,说我疾病难治,药石无用,不如喜事来冲。我思来想去,你已长大成年,不如早日成婚,如何?”
“成……成婚?”辛弃疾做梦也没想到爷爷要用自己的婚事冲喜,诧异至极,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