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风中凌乱,而福全则笑了一下:“夫人言重了,既然小姐已经送到,奴才便回了。”
说完福全未多停留,提着灯笼又转身离开了。
盛昔微被她娘拉着坐下,忍不住轻声问:“娘,送我回来的这位,是个公公啊?”
盛夫人先是嗔怪的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这么半天的人去哪儿了,娘都要担心死了。”
而后又低声道:“刚刚送你过来的是太子身边的福全小公公,你不认识,可有冲撞到殿下?”
“唔……”盛昔微有些含糊。
怎么说呢,冲撞了,但没完全冲撞……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冲撞”吧。
但她张口就是:“没有,怎么会呢,娘,我有分寸。”
想着盛昔微在这方面确实礼教很好,刚刚看福全小公公的样子也不像发生了什么,盛夫人便放下心来。
母女俩话音落下没多久,便听见宫里小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听到纷纷起身跪拜,盛昔微在人群中也规规矩矩的垂首跪下,给皇上和太后问安。
片刻后,她的余光里瞥见一双黑靴和熟悉的墨蓝绣银丝祥云纹样的下摆从眼前掠过。
是刚刚被她不小心撞到的太子殿下。
盛昔微想起之前入宫的时候看到的疾驰快马,不是说太子殿下不大好了么?还来参加宫宴啊?不过刚刚瞧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啊……
而且太子殿下竟然不是个阴郁沉默的人呢,瞧起来还颇为清风朗月的。
她漫无边际的想了些有的没的,而走在皇上和太后身后的太子殿下,不合时宜的,突然想打个喷嚏。
他的目光从低垂着头的众人身上扫过,看到盛昔微时只稍稍停了停,再移开,平静的眼里没有掀起太多波澜。
皇上既然来了,宫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诞辰的宫宴要由皇上亲自赐菜,礼仪繁琐,吃起来并不轻松,盛昔微只安静的坐着,看起来端方淑雅,微微眯着眼睛,昳丽的小脸上有浅浅的笑。
实际上,她是快要睡着了。
今日入宫起得早,加之进宫之后需要事事注意谨慎,精神多少有些绷着,这个时候耳边都是太监挨桌赐菜的话语,循环往复,除了菜品不同基本上也没什么差别,听久了实在让人困倦。
盛夫人在一旁瞧了她一眼,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盛昔微睁了睁眼,清醒了一些。
而这一切,叫坐在皇上下首,众人之上的萧熠看了个正着。
他一时觉得有些有趣,在宫宴上睡着的人可不多见。
不动声色的瞧了会,见盛昔微在要睡不睡的边缘拼命挣扎,脸上还要记着得体的微笑,好不辛苦的模样,萧熠看了都想给她赐张床。
忍不住唇边勾出一抹笑,被他抬手喝茶的动作掩了过去。
片刻后,他微微侧头,对福全轻声吩咐了一句,福全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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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昔微忍耐的辛苦,时不时的学刚刚娘亲的法子捏捏自己的手保持会清醒,突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把她吓得一激灵,瞌睡都跑了半边。
“盛小姐,殿下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可能用得着。”
盛昔微有些惊讶,是半个“老熟人”福全小公公?
福全的声音很低,微微弓着腰,在挨桌上菜的宫人里尽量不那么显眼。
他给盛昔微递上一个唇脂一般大小的小瓷碟,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就退下了,盛昔微都没来得及说话。
她朝上首看了看,太子殿下正在饮茶,目光看着前方,面色如常,盛昔微没有注意到在她将将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男人的眼里带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又低头打开小瓷碟,里头传来清凉的淡香,是薄荷的味道。
盛昔微只愣了一下便明白了,面上不好意思的泛起了红。
真是要命,在宫宴上打瞌睡还被太子殿下看到了!
实在是失礼!不仅失礼,还有点丢脸……
盛夫人就坐在盛昔微的身边,自然也察觉到了福全刚刚来的动静,她眼神看过来,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殿下有东西给你?”
“咳,”盛昔微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刚刚遇到殿下,没注意落下的东西。”
她可是太知道自己娘亲了,打瞌睡被她发现了没什么,若是被她知道还叫太子发现了,回去免不了要被说一通的。
盛夫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考虑到现在还在宫中,便也暂时没有深究。
待赐菜完毕,酒宴歌舞起来,觥筹交错间,宫宴渐渐热闹。
原本因为太子今日突然犯病的事情璟帝兴致还不是很高,但此刻看着太子眉眼间带着笑意,精神比下午的时候好了不少,他心里也高兴了一些。
宫宴过半,皇上当下大手一挥,要来点别具一格的活动。
“今日有众卿家为朕庆生,朕心甚悦,便玩个朕幼年常玩的游戏击鼓传花吧,众卿家无需拘谨,接着花了表演个才艺便是。”
皇上在上头说的乐呵,众人自然说好,盛昔微在下头心里直叹气。
为什么要玩击鼓传花啊,她幼时玩这游戏,花就没落在过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