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遥深吸一口气，系统猫在地上直用头蹭她的腿，才让她保持着一点的理智与清醒，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如果可以我也想什么都不知道。”

在没头脑与不高兴中选，她宁愿选择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而后快乐地过一生。

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痛苦了，宫野遥呼吸颤抖，说话都带着颤音，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要感觉到身体发冷。

“我宁可当年你真的杀了我。”她笑起来，唇角努力向上，但是眼睛里却溢满了难过的情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鼬不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事情已经发生，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他也不会后悔，后悔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系统猫跳到宫野遥的身上，用肉垫摸摸她的脸，到了深夜就发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宫野遥，生怕她一个激动自己想不开。

很久，宫野遥才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说道：“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嗯。”鼬说。

“我杀不掉你，但将来佐助一定会。”

“嗯。”

“我什么都不会同佐助说。”

“嗯。”

“我也许不会在木叶再呆很久。”

只要一想到村子的上层知道宇智波家发生过什么，甚至还可能是一力促成这件事的人，而他们又每天笑呵呵地看着毫不知情的她与佐助，心里也许在想着怎么样让他们两个也悄无声息地死掉。

宫野遥就难以在这种地方再生活下去。

尽管她知道三代对她也许并没有那么深沉的恶意，毕竟三代还维护了她眼睛的秘密。但宫野遥还是难以接受这里。

从她知道这件事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裂痕一旦产生，再怎么复原，也会留下痕迹。

“……好。”最后鼬也只是这么说。

“我再问一个问题，止水的死？”宫野遥问，她一直相信这件事不是鼬做的，但当年鼬什么都没说，几乎默认了那件事的凶手是他，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要相信了。

鼬看向她，他不说话，但宫野遥看得懂他的未尽之意。

她闭上眼，好半天才说道：“谢谢。”

至少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世界还有那么一点点对我的善意。止水是自鲨身亡，为了村子也好，为了什么也罢，哪怕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但至少，鼬没有参与。

至少宫野遥童年的感情没有被辜负。

鼬的离去无声无息，宫野遥几乎是在沙发上睁眼到天明。系统猫就窝在她身边，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放在她的手下。

它还没有学会怎么安慰一个人，但听其他的系统说猫很有用，很少有人不喜欢猫，所以它想着，这样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陪伴至少会让宿主开心一点。

我还在呢，它无声地说。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很好地扮演这个人设，走完该走的剧情，攻略到该攻略的目标就平安无事的。”宫野遥对系统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而为了不让我自己重蹈上个世界的覆辙，我几乎体验完了‘宇智波遥’短暂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再到重生。”

“可能我真的没有这种演戏天赋吧。”最后她平淡地感叹道，“我演得不成功，还让自己现在这么难堪。”

系统猫想了想，歪头看她，圆圆的眼睛眯起来，问道：“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在演戏呢？就不能是你自己单纯的在这个世界过完了一生吗？”

宫野遥抚摸着猫头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摸摸猫，说道：“可以是，但我不想。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怎么能在这里过完一生呢。”

系统只是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你想做的，我总会有办法帮你完成的。”

卡卡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从宫野遥无意间泄露的一些蛛丝马迹里看出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糟糕，硬要说的话就是那种双眼无神的状态。

以前她也会有懒洋洋的时候，也会看起来很没有活力，但眼睛里始终是带着亮的，那是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朝气感。

而这种光亮在这短短的一点时间之内消失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