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眼熟的东西,是他曾经和宫野遥高价竞拍出来的,还差点被怪盗基德偷走的蓝宝石。
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它被宫野遥制成了领带扣,是极为常见的波洛扣。
太宰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对不起。”宫野遥如此写道。
对不起。
看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太宰以一种不太讲究的姿势坐在地上,他捏着那封信,懂了宫野遥的未尽之意。
对不起啊,没能实现我们的约定,还欺骗了你,甚至没能再拉你一把。
我会死的,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不要为我伤心。
他低头看了很久,像是在盯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又像是单纯的放空,明明捏着这张纸已经很用力了,却又生怕把它弄皱。
过了很久,太宰才带上所有的东西,离开这里。
几年后。
横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郊区的墓园处平日里也并不冷落。
太宰倚在一块墓碑后面,修长的双腿一条屈起,另一条正常地伸直。落下来的阳光微暖,洒在他身上,给他也带来些许暖意。
这种天气下,温度适中,阳光柔和,很容易给人带来昏昏欲睡的感觉。
太宰的头抵在微凉的墓碑上,被太阳照久了,就连石头的墓碑都不复冰冷,而只是微凉。
这种温度像极了宫野遥当年手上的温度。
他闭上眼,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姿态放松且悠闲。
直到他的新搭档暴躁的声音响起。
“喂!太宰!你这家伙!”他的新搭档国木田君,本来是个理智并且还挺克制的一个人,但是和太宰搭档久了,整个人越发往着暴躁老爸的形象发展了。
国木田看见太宰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和这家伙出任务,出到一半太宰就原地失踪,留下他自己在任务里周旋,现在居然跑来在这边哼歌。
气得国木田钢笔又捏碎一支。
但这里是墓地,国木田并不会在这里大吵大闹,打扰亡者的安眠,对死者的尊敬态度他还是有的。于是他压低声音,带着怒意催促道:“你还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让你出任务是让你来休息的吗!还有你不要随便靠在别人的墓碑上,这样很失礼!”
“国木田君你是什么唠叨的老妈吗?”太宰啧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感叹道,他的黑色长外套已经换成了沙色的长风衣,脸上的绷带也早已消失不见,“反正你自己就能解决嘛。”
“还有,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墓碑。”他反驳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意外的温柔起来,“这可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我的爱慕者的墓呢。”
听到前半句国木田还觉得是那么回事,没想到太宰这家伙天天不干人事,提到重要的人也会这样,但后半句立刻把人听萎了。
“爱慕你?那这位小姐图你什么?图你白吃白喝?图你上班摸鱼?还是图你天天找人殉情?”国木田都不想打击他,但人真的贵在有自知之明。
就算太宰这张脸很好看,拿出去也确实很能吸引女性,但是一旦和这家伙接处久了就知道绝大多数时候这就是个音痴——
办事不靠谱,做人不着调。
因此国木田实在想不通,爱慕太宰的人到底是想什么。
但这也并不很重要。
太宰听了国木田的话鼓起了包子脸,不满道:“国木田君你这就是嫉妒!所以才会对我出言打压!毕竟我的优秀是全侦探社有目共睹的!怎么就不能有女性喜欢我!”
共睹个锤子,大家只看见你今天又翘班了好吗?
国木田强忍着内心吐槽的冲动,招呼道:“走了。”
太宰起身,他温柔地摸了摸墓碑,随后道:“是真的哦。”
“毕竟我也很喜欢她。”他轻声说。
突然起风了,樱花的花瓣随风飞舞,有些落在太宰的身上,也有一些掠过他的脸颊,有些痒。
和缓的力道像极了有人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一同离去,他脖颈上的湛蓝色波洛领带扣闪闪发亮。
他身后的墓碑上,少女的表情生动,唇角还沾了一点牛奶。
是很久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偷偷拍下来的。
*
宫野遥回到系统空间。
她休息片刻,待大脑的晕眩感过去以后,才问道:“系统,你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