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来的是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宫野遥上来便一键三连,语气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先头对织田作他们说的话当然一半真一半假,救人是真的,可其他的东西并不是。至少吧台的那张地图,就是宫野遥亲手钉上去的。
纪德凝视宫野遥,织田作之助没有来,就证明他们通过杀死织田作之助在意的人来达到自己与之一战的计划失败了。
“你不应该来,”他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语气漠然,“你并非能给予我们安眠之人。”
能给他们死亡的,只有那个男人而已。
宫野遥笑了,语气轻飘飘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落下,她七彩的头发无风自动,继而从发根开始一寸寸变白,足有一人高的镰刀被她拿在手里,变成猩红色,仿佛凑近了就能嗅到血的气息。
宫野遥只是随手一挥,刀锋正对向纪德。
“那么就来看看,我能不能让你安眠就是了。”
她最开始抽到的设定,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其中隐藏的真相来。
单纯只是七彩色的头发,那充其量叫博人眼球,现在也有不少人喜欢把自己的头发染成各种奇怪的颜色——鲜绿色也不罕见,如果没点复杂设定,岂不是辱没了玛丽苏的名声。
头发是异能的特性体现。
现在当她的异能最大化的时候,发色自然回归到正常的状态。
宫野遥的镰刀和纪德的子弹打在一起,发出的尖锐撞击声对耳膜并不友好,但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一点。
其余的MIMIC群众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将舞台留给打得激烈的两个人。子弹擦着宫野遥的脸颊飞过,在她精致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宫野遥反手回敬纪德一刀,顺着他的耳际划过,削飞了他一绺头发。
双方暂时打平,都还有所顾忌,没有露出全部的底牌。
但脸颊的刺痛还是让宫野遥擦了一把,她看向手背上的血迹,歪嘴笑了笑,眼神是十足的冷淡。
继而是更为猛烈的攻势,纪德的子弹打中了宫野遥的手臂,使得她的镰刀险些脱手,宫野遥忍痛借此机会飞身上前,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镰刀瞬间缩小,直取他的喉咙而去。
纪德的异能在这个时候并不起作用,他无法观测到有宫野遥存在的未来。而宫野遥也并没有预知的能力,她的战斗纯属经验加本能。
也正因此,抛却了异能的打法更加的让人心情舒畅。
虽然并不推崇,但暴力确实是让人解压的一种东西,暴力美学也是某种特定的美。
“哈,”宫野遥短促地笑了一声,“看来是我赢了。”
镰刀在即将割断纪德的喉咙时,被他强行躲开了,但还是在他的脖颈处划下了一道痕迹,此刻正往下流着鲜血。
“看来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纪德深沉的眼睛望向宫野遥,在看见她脸上依旧往外渗血的伤口时,若有所思。
宫野遥现在身上疼得要死,尤其是被子弹打中的地方,一面流血一边剧痛,外加上强烈的灼烧感,这让她整个人也暴躁起来,现在听了纪德的话,她呵呵笑了笑,不咸不淡道:“那你就试试。”
接下来的是更为猛烈的攻击,只见宫野遥把镰刀扔了出去,继而身上长出曾经给太宰看过的翅膀,翅膀瞬间发出的光芒让纪德有一瞬间的晃眼,他猛然闭眼,但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镰刀划过他的腹部,大量的鲜血立刻便涌出。
宫野遥这下用了最大的力气,一边要掌控翅膀,一边还要控制精度,双管齐下她的头已经快炸了,就是凭着一口气在强撑着。
鲜血的流淌使纪德感受到了久违的死亡气息,他没有再动,安静地躺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宫野遥也没了力气,她周身的镰刀和翅膀尽数消散,整个人向后倒下。感受着身体内力量的流失,宫野遥闭上眼,面无表情。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有些快。
黑暗中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听起来非常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是谁了。那个人的语气十分悲伤,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听得宫野遥也跟着难过起来,她想伸手摸摸这个人,告诉他不要哭,但只能睁开一只眼,看看他是谁,以及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啊,是你啊,太宰,”少女气若游丝,她笑弯了眼,白发上都沾上了鲜血,蹭在脸上,还沾了灰,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我还没死,是不是很意外。”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只是说话就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每说一句话她都感觉自己的肺部传来了火烧火燎的痛感。口腔里的血腥气浓重得让人想要呕吐,只是再开口,说话都带着血沫。
“你不会死的。”太宰说,他把宫野遥打横抱起,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
他这么说,语气很轻,带着强行说服自己的笃定。
宫野遥闭上眼,陷入沉睡。
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宫野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港口黑手党干部专用的高级医疗室内,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旁边是各种高级的、一看就很贵的仪器。
她身上缠满了纱布,就连头上都没能幸免于难,整个人被包得比太宰还像一个木乃伊。
屋子里角落里坐着一个人,见到她醒来,那个人才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是太宰治。
太宰居高临下地看着宫野遥,语气沉静,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想听宫野遥说,说什么都好,说她还能活很久,说她不会就这样死掉,什么都可以。或者是像往常一样的,和他嬉笑怒骂地说太宰你怎么在这,你好烦人都可以。
说些什么吧,只是不要是——
“你都知道了呀,”宫野遥一见到太宰便笑起来,这个时候她眸光清浅,神色柔和,“看起来还是没能瞒住你呢。”
不是这个,这不是他想听见的东西。
而且为什么,在骗了他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说着这些他并不想听的话呢。
明明、明明就快要死掉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忍着疼痛在他面前笑呢。
“我真的快死啦。”她继续说,却被太宰捂上了嘴。
太宰治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他捂住宫野遥的嘴,不让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