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魔尊……？”沧烟桦回忆了一番，“这我知道，虽然那魔头也曾惹出许多祸端，但最终还是被虚静派五长老联合起来斩杀了。现在的事，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我师父的仇人……又是什么情况？”

见沧烟桦一脸茫然的样子，苏滟滟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小绾姐姐也一定不知道了吧？”

“他们可是虚静派的人，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吗？”方明玉摊手打断，“虚静派当年一心除魔……结果堪堪险胜，差点跌下修真界第一门派的位子。这种狼狈事请，肯定要捂着，不能让后辈们知道了。”

沧烟桦皱了皱眉。

方明玉连忙改口：“咳……当然，我不是想抹黑你们门派，只是不赞同虚静派这种藏着掖着的作风罢了。沧烟桦师弟，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上一任魔尊，是个器修？”

沧烟桦心中一震：“器修？”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天才器修。”方明玉瞥了眼沧烟桦手腕上的手表，“要是现在告诉我，这玩意是上一任魔尊炼的，我也不觉得奇怪。”

沧烟桦下意识捂住了手表，看向方明玉的眼神暗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方明玉笑着撒了手，“从才能上看，你师姐和旧魔尊似乎相差无几，但从品行上看，他们可完全不一样。苏长老能跳过这点相似而大力支持那位楚小绾……这大概就是虚静派以及苏长老的过人之处吧。换做是我，是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毕竟……”

“苏长老的师姐，在讨伐那个器修魔尊的仙魔大战中，陨落了。”

师父的……师姐？

沧烟桦瞳孔骤缩，冗杂的信息一时间充斥了他的脑子。

师父的仇家是器修？

但平常……完全没听师父提起过。

师父也……一点都没对器修表现出有偏见和厌恶。

哪怕，一点点。

他还收了师姐这样的器修为徒，还经常鼓励师姐向前走，去参加各种切磋比赛……

真的一点也不芥蒂？

沧烟桦还想从方明玉的嘴里听到更多消息，但是方明玉却没再说什么，直接跟着老大走了。沧烟桦追了上去：“然后呢？这和今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方明玉回头看了他一眼：“沧烟桦师弟，你对我的信任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沧烟桦不解：“什么？”

“沧师兄啊，我师兄的意思就是，你太呆啦。”苏滟滟摊手，“不要一个劲的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像这对兄弟一样骗你呢？要自己去探索真相。拍卖会上可是一群老狐狸，要是脑子不灵光，你还怎么保护小绾师姐啊？”

沧烟桦眯了眼睛：“可最初坚持住店的，是你。”

苏滟滟打了个踉跄。

沧烟桦并不想放过她：“从一开始，就是你说这里有什么美食，坚持要过来，否则根本没这么多事。我和我师姐，说不定也早已经在拍卖会门口，和秋师姐汇合了。”

“你这人，真是……”苏滟滟扶额，“你先前……在兽潮来袭的时候，不是很在意这个镇子镇民的安危嘛？如果我们那时离开，不揭穿这对兄弟的阴谋，放任他们自由生长，酿成大祸的话，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沧烟桦愣了下，又继续道：“可是现在将师姐卷了进来，我不想这样。”

苏滟滟长叹一口气：“是啊，你不愿这样。”

她忽然黯淡了神色：“可……难道我就愿意了吗？我也……希望小绾姐姐安好啊。”

“但事实你也看到了，那个留下符纸的神秘人，衣着打扮很符合旧魔尊……虽然他已经死了，但谁知道他有没有残党，追随者，仰慕者，或是借尸还魂之类的手段吗？要真的和他有关，他未来肯定会到虚静派寻仇的，到那时候，你和小绾姐姐才是真的躲不开了吧？”

“我想，苏长老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肯放小绾姐姐下山吧。”

沧烟桦回想起那日苏庭忽然送了他和楚小绾高阶法器。

师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沧烟桦低头前进，一面整理思绪，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扑通——

方明玉回头大叫：“虽说刚才告诉他这么多东西，信息量有点大，但也不至于接受不了当场昏倒吧？”

苏滟滟蹲下身子，探了下沧烟桦的灵脉，缩起脖子怯怯转头：

“刚才只顾说话，忘、忘记给他伪毒的解药了。”

“还不救人！！！”

*

沧烟桦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客栈的床上。他一阵恶寒，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你可算醒了！”苏滟滟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要是你死了，我可就沦为让虚静派和灵兽谷两大门派因此开战的罪孽小师妹了！”

沧烟桦不理他，转头问方明玉：“现在是什么时辰？”

“丑时。你并未昏迷太久，别听滟滟瞎说。”方明玉抛过缥缈剑，被沧烟桦一把接住。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去追捕那只漏网之鱼吧。”方明玉拍了拍老大的肩膀，“你继续带路。”

……

楚小绾提着灯，脚下是稀稀零零的蓝色花草。

周遭的景色已再熟悉不过，那轮明月，那条小道，还有她留下做标记的两块小石头。

楚小绾放下手灯，拿起一颗小石头，摞在了那两块小石头上。

已经是……第三次经过这里了。

——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