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大古客栈的老板气呼呼地冲进来，一个账本砸到萧长风的脸上，“你看看你，算的狗屁账本！”

“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萧长风用账本遮着嘴巴，悄悄嘀咕。

“小绾要是要飞升，不要忘记你还有个长风哥哥呀，给我从天上撒点金子雨之类的，意思意思？”少年挤弄眉眼，幅度夸张，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好呀！”楚小绾伸出一根手指，“一言为定。”

＊

“所以，你收她为徒，原因有三。”江长老摇着扇子，若有所思。

“其一是她天赋异禀，虽是双灵根，却能造出如此奇物。”

“其二是她身世迷离，即便是你我二位长老，都难以从明心镜中，辨得她的过往。”

“这其三嘛…”江长老望向苏庭。

“器修之道，贵在利人。”苏庭饮下一口茶，“她修的，似乎正是器修古道。”

“是了。”江长老将扇子贴近下颚，“我们三百年来，除魔卫道，见过多少走上邪道的器修，都是以生灵为基，以血肉为本，铸剑祭器……”

“终落得个，身死道消呢？”

江长老收了扇子，走过来，将手搭在苏庭背上，“放心吧，苏师兄，她不会。”

“就算她的明心镜中景象怪诞不经，诡异非常，我也是如何都不相信，一个自第一次见面，就能细心到发现你腿上在仙魔大会上落下的伤，还因为你一句‘不可小看对手’，就为你造那可以坐上去休憩的椅子的小女孩，会有什么邪心。”

“人是会变的。”苏庭试图推开江长老的手。“连‘她’都会。这世上，还有谁人不会？”

“哎，苏师兄啊。”江长老叹了口气，“你还是没走出来。”

“收个徒弟，图个开心，你却要搞得如此压抑。”

江长老踱了步子，闭上眼睛，“倘若有朝一日，你的宝贝徒弟们中有一个陨落，你苏庭必遭心魔缠身，成为我们虚静派的头号大敌。”

苏庭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说尽巧语花言，怎么到我这，变得又丧气又不中听。”

“怎么，苏师兄想听？”江长老似乎来了兴致，“那我也给你说句好听的。”

江长老一手搭在苏庭肩膀上，一手指向与萧长风打闹的楚小绾，浅浅一笑：

“你且看她，平步青云，造福苍生。”

＊

不知不觉，招新大会便结束了。

落选的人们哭丧着脸，有的还抹起了眼泪，低声啜泣，偶尔还能听到长辈的责骂；而那些被选入仙门的子弟，则满面春风，挺直腰杆接受自家师尊的拜师礼。

“师父，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楚小绾已经作别萧长风，一人站在苏庭身边。

话说回来，苏庭师父身边就她一个人，楚小绾看了一圈，好像只有自己师父比较奇葩。只收一个徒弟还要待到招新结束，这师父是来玩的吗？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同门能唠嗑，说话，她只能一个劲地找师父说。

不说觉得很尴尬。

说了又感觉自己很烦。

好羡慕那些有师兄师姐师妹师弟的道友哦！

苏庭似乎看出了楚小绾的心思似的，开口道：“回师门。师门里，你还有一位大师姐。”

“哦，大师姐。”楚小绾默默记下。

等等？大师姐？

“师父，那，那我是…？”楚小绾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新手村吗？！她以为她怎么都轮不到前面当尊重的老牌师姐啊！

果然是这个师父收徒弟太挑了！之前那么多十年肯定也没收徒弟！

就是玩吧您！

“没错。”苏庭掏出一个白玉牌子，系到楚小绾腰间，“你是二弟子。”

似乎还怕楚小绾听不懂似的补充道：“现在是二师妹，以后可以做二师姐。”

苏庭顿了顿，“可以压压那伙新人。”

楚小绾：？

您听听您说的是师父话吗？

紧接着，苏庭抽出佩剑，往空中一放，佩剑自动降低到一脚可以踏上的位置，苏庭向楚小绾伸出一只手，楚小绾立刻想起来这个师父还有腿脚不方便这码子设定。

真的是位老父亲。楚小绾确信了，在心中暗背朱自清《背影》30遍。

苏庭上剑后，双手一伸，把楚小绾像只猫一样提溜到剑上来。楚小绾还在低头看脚底踩的剑长什么样，想着踩脏了怎么办等一系列不重要的问题时，只听得苏庭一句：“抓稳了。”

抓稳？

楚小绾上下打量了师父一遍，没有动。

“可以抱住我的腰。”苏庭有些不耐烦。

“师父，”楚小绾有些窘迫，“我太矮了。够不到。”

苏庭诧异转身，发现楚小绾要踮起脚尖才能抱住自己的腰。

“你怎么这么矮？”苏庭刚一开口，就看见楚小绾双目无神，仿佛受到了致命打击。

她也不知道啊？她穿越前就不高，谁知道她穿越后反而更矮了啊？

“没关系。”苏庭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个可以安慰小姑娘的办法。

“我可以给你收个更矮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