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夸得脸红。
“她还说……” 贺正霆笑着问她,“你还想听吗?”
“叔叔您再夸,我会被夸坏的。”她玩笑着,摆手拒绝。
“那好,最后一句,”男人点头,“我太太说,谢谢你。”
“也谢谢你,照顾我哥哥。”她反而说。
中年男人笑了,对沈策说:“她把自己当你最亲的人了,还要来谢谢我。”
男人这次来,是送邵家和贺家的古物。
沈策要陪他送古物去私人博物馆,嘱昭昭到晚饭时间再去。她见沈策不在,想先回沈宅,陪表外公说说话。
快五点时,她步行回沈宅,刚一进大门,就被人招呼说:“有香港的媒体来。你去看看。”
沈策不像表外公,他这次的祭祖没有邀请媒体跟访,只有慈善捐赠当天有一批,也都安排在了临近镇上的酒店,不在这里。不过表外公和几个表哥历来不拒绝采访,沈家常招待此类客人,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直接安排在第一进吃茶。
昭昭走入,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握手招呼。对方递出名片,自我介绍,听话音确实来自港澳。“我们这次来得仓促,沈小姐见谅,”对方客气着问,“不知博物馆那边,今天还方便去看吗?”
“对媒体一直开放,十点后要锁馆,”她说,“正好我要过去,安排多一辆车一起去。”
“那太好了。”对方深表感谢。
因为是从沈策出生地来的人,自带亲切感。她在安排车间隙,从沈宅找了第一批古物的文字资料,给记者晚上到酒店看。
对方对古物有过深入了解,和昭昭聊起了沈家在澳门的藏品楼。沈家从不对外开放,只会招待世交好友,所以对这一次的捐赠,港澳的媒体都抱有极大兴趣。“可以先聊聊吗?”戴眼镜的记者掏出录音笔,“能和沈家后人取材,比看文字资料更有挖掘度。”
昭昭欣然同意。
这一次她本来就要帮忙沈策,了解得也多。
约莫十几分钟后,两人聊到正高兴,车到了。记者和她一道上了车,余下那两个助理和摄影记者在后一辆车。
出沈宅,正是夕阳西下,水畔华灯初上。
车驶出镇子时,记者看了眼后视镜,说:“这里真热闹。”
“平时没这么热闹,”她笑着看后视镜,后边堵着十几辆车,有要开出来的,有要进去的,“沈家也是十年一次大祭祖。”
昭昭这两辆车继续前行。
“沈家镇宅的两把兵器,从未有人见过,这一次也会出现在捐赠仪式上吗?”
“剑会在,刀的话,因为要去做修复,没有运来。”这是沈策告诉她的。
对方的提问告一段落。
从镇子到私人博物馆,没有高速公路,要开一个小时左右。
昭昭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润喉。
她握着水杯,被窗外的夕阳吸引,还在想今日见到的那位叔叔。手背突然被推开,热水从保温杯洒出来,她被烫到的一秒,鼻前被捂住了一块布。一只手按住她的口鼻,把她的人按到椅背上——
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
***
没有光,雨声,还有风扇鼓鼓在吹。木门被打开,甚至还有水浪声。
她的感官慢慢复苏。
呼出的气息全打在面前的黑布上,她心跳得极重,每一下都砸得自己耳鸣。她不敢妄动,看不到外界,感受到的是手脚全被绑住了。她微动了动嘴唇,闭上眼,试图让自己能抗拒恐惧,尽快冷静。这是绑架,她只知道这一点。
不停有人走动,说着泰语。她听得懂一部分,这半年学过。
全是男人,在讨论这里的雨,讨论这个水上木屋。
“你们……要什么?”她声音干涩,克制不住声音的抖动,“想要什么?”
人声静了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