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杰怒道,“此人陷害我,我并未唆使,关阳君信我!”
关阳君颔首,“既然嬴杰说没有,那便是没有,至于那个门客,你们抓回去依法处理吧。”
言罢,便要将嬴杰带走。
吕不韦自然不允,“关阳君,如此偏袒,恐怕不妥吧。”
关阳君心中鄙夷,面无表情,一介商贾也配与他对话?
“偏袒?我宗室之人说没有,那便是没有,嬴杰为何要唆使一个门客打伤苦役?”关阳君道。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嘱咐过嬴杰,朝堂上答应的事,切勿真的去做,此事乃是一个圈套。
现在事闹大了,关阳君自然不相信是嬴杰所为,而为何会如此,他觉得眼前这个贱商心知肚明。
只可惜啊,他如此高傲的姿态,落在百姓眼中,却是满满的恶意。
如此一来,他们对宗室的厌恶,几乎深入到了骨髓。
此前辛苦度日,谩骂朝廷和王上的那些人,一下子便将仇恨转移到了宗室勋贵们的头上,并懊悔当初瞎了眼,竟胡乱谩骂王上。
“宗室就可草菅人命吗?商君之法莫非连宗室都管不得?”苦役之中,一少年站了出来,灰头土脸却也遮不住他坚毅的脸庞。
他似乎不害怕宗室,尽管有同伴拉着,让他不要站出来,但他并不理会,只是冷眼盯着关阳君。
“休得放肆,你不过乃是我府上一奴隶,贱民,魏国的战俘罢了,哪有你说话的份?”嬴杰怒斥道。
少年骨头很硬,“奴隶又如何?奴隶便不可言商君之法?奴隶便不可笑秦国宗室飞扬跋扈,胁迫王上,阻挠国政吗?”
“你……”嬴杰没想到这小奴隶竟然如此能说会道,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闭嘴,杈,给我跪下!”同伴将少年往后拉,死死将他摁住,可少年倔强,怎么都不肯跪。
同伴无奈,只好将他护在身后,“杈年幼,说话口无遮拦,望各位大人恕罪。”
吕不韦惊叹于一少年竟敢有如此勇气,而且似乎颇有见识,心生爱才之心,“不,他说得对,商君之法诸国尽可言语,奴隶亦可,秦国之所以强大,皆是因商君之法,此乃世人皆知,关阳君,嬴杰你不能带走,否则我无法向公子政,太子楚他们交代,也无法向秦律交代。”
关阳君见吕不韦态度坚决,脸色十分难看,他很清楚,这次斗殴,从始至终都是个圈套。
虽然他不知道吕不韦为什么要强留嬴杰,但如果嬴杰真的落在吕不韦手中,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关阳君走到吕不韦近前,附耳小声道,“吕不韦,当真要把事情做绝?”
吕不韦笑道,“关阳君,这一切,都是为了秦国,不韦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还望关阳君能够明白!”
“为了秦国,哼呵呵,为了秦国!?哈哈哈,为了秦国……”关阳君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一介商贾,巴结秦国质子,侥幸成为太子门客,如此攀权富贵的行径,竟美其名曰为了秦国。
笑完后,关阳君冷眼凝视着吕不韦,“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带走嬴杰,谁若是动手,便是与我秦国宗室为敌!”
他已经百分百确定,吕不韦若是真带走了嬴杰,等待宗室的,将会是永无翻身之日的境地。
远在马车上的嬴政看到这一幕,拍了拍大腿,起身下了马车。
“轮到主角上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