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眼光扫过白衣青年的时候,发现他走的方向有点偏,似乎在往一个无人的死角移动。
但身后的人潮过于庞大,推挤着他不断前行,钟淮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前进。
白衣青年走了一阵,转过一个有些陌生的路口,来到走廊尽头。
拥挤的人潮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他走到一个没人的闸机前,刷了公交卡。
通过闸机之后,青年才发现有些奇怪。
地铁站里光线昏暗,而且很陌生,他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而且这里有些空,只有寥寥数人低垂着头行走,与刚才的人潮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难道这里扩建了?”他有一阵没来这里乘地铁,只好如此猜测。
摇了摇头,青年没再多想,他下到候车站台后,发现这里竟然也没几个人。
“看来都去挤上一班车了,运气不错。”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候车站台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只有青年盯着手机,时不时发出的低笑声。
一股诡异的氛围在空旷的站台上弥漫,偌大的站台一片死寂,但青年似乎毫无所觉,他专注地看着手机,并未发觉身边的异样。
几分钟后,一股阴冷的寒风吹过,候车站台的灯光略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变得有些昏暗。
青年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抬头看去。
地铁进站了。
“人这么少?”青年看着缓缓减速的地铁,有些发愣。
车厢里非常空旷,粗略看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乘客,甚至有的车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哧~
地铁停稳后打开了车厢门,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里涌出。
今天明明是大晴天,但青年还是感觉有些发冷。
“或许是空调温度开低了。”他想道。
青年哈了口气在双掌中心,随后相互搓了搓,缓缓走向眼前的车厢。
他前进的同时,发现这列地铁的乘客都有点奇怪。
车厢一侧,一名穿着古装长裙的年轻姑娘,提着一柄鲜红的油纸伞,而她的长裙下摆同样一片鲜红,就像......就像血液一般的红。
有个面容干枯惨白的大爷,他的身体笔直僵硬,一动不动,简直像是一具蜡像。
那边还有个老婆婆,提着一盏古旧的白灯笼,头上还缠有白头巾,脸上长满怪异的斑点,看起来瘆人无比。
白衣青年皱眉看着这些奇怪的人,缓步走进了车厢。
车门不远的位置,坐的是一名大妈,她双手环抱,用一块大花布包裹着什么,像是抱着个孩子。
大妈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白衣青年看着总感觉不舒服。
他打算绕过这人,找个远一点的座位。
走过大妈身前的时候,白衣青年的目光无意中一瞥,看到了她怀中抱着的大花布。
那里面果然包着个婴儿,但那婴儿的皮肤暗如死灰,双眼没有一点眼白,只有那奇大无比的瞳孔,漆黑如幽潭,泛不起一丝光亮。
似乎是感应到了白衣青年的目光,那婴儿微微转动脑袋,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反盯着青年。
青年心中一惊,立马加快脚步远离这里。
“难道是有什么怪病。”他心中暗道。
选了个空无一人的位置,青年坐下之后,似乎听到车门方向隐约有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
循声望去,空无一人。
但在车门不远的座位上,有一滩浑浊的积水,地面上有着同样由浑浊积水形成的脚印。
目光顺着那些脚印的方向移动,白衣青年发现那脚印竟然与隐约的脚步声重合在一起,但那个位置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候,脚印与脚步声已经来到车厢门,似乎是一步跨了出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青年心底有点发慌,他猛地站起,快步走向车门,想要离开这列地铁。
哧~
就在此时,车厢的门骤然合拢,白衣青年被挡在门内。
他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似乎有刺骨的寒钉,一枚枚刺入他的背部。
白衣青年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转过头去,发现那一个个怪异的乘客,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就连那怀抱婴儿的大妈,也缓缓抬起了脑袋。
地铁开始加速,在站台明暗不定的光线中,向着漆黑一片的洞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