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虽然大部分时间待在宫里,可有时还是会出去看看店铺,然后给白子帧带些吃食和小玩物。
在买竹编工艺品的时候就听说最近又是不太平了,有许多人都瞧见成排成列的士兵,若是一次两次也不稀奇,可一旦当兵的见的多了,百姓自然开始诚惶诚恐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传的甚是离谱。
肖瑶本就忧心不已,听见这样的事自然是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了,她到制衣铺子给白子帧挑了两套衣服就回宫了。
白子帧乖乖听话躺了那么久,骨骼算是恢复的不错,现在虽然还下不得地,可起身坐上片刻还是可以的。
他倚在软枕上吃着肖瑶给他买的酸梅,苍白的脸上难得见了一丝笑:“太医说,等再过两月,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嗯,还好小白乖,腿才能恢复如初。”
白子帧以往是不会看什么脸色的,如今眼睛看不见了,听觉倒是发达了些,他伸出手摸索着什么,肖瑶见了立马拉着,道:“小白想要什么?”
“师父好像不是很开心。”
肖瑶哪里会与他说这些,小孩子心思单纯,别再多想,她只能道:“没什么事,不过有些走累了。”
白子帧显然不信,执拗道:“一定有事。”而后又道:“王爷都好久没来了。”
“他,是王爷,肯定有事忙啊。”
白子帧将那包酸梅折好放置在床头,道:“要是有事,师父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嗯。”肖瑶违心的挤出一抹笑,可抬起头才想起来,白子帧早就看不见了。
为着这个事儿,她最近看楚云曦也看的紧了些,就怕他丢下自己偷偷跑了,楚云曦听了直笑她傻,皇帝御驾亲征,难道还会偷溜出去不成?
是啊,还真是关心则乱啊,他可是皇帝,如此大动干戈的事,任谁都是瞒不过的。
楚云洵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每三日都会有密报进宫,肖瑶看着楚云曦也不再以批阅奏疏为主要工作了,时不时的就要出去一趟,肖瑶也不方便跟着,只能是坐在秋千上一边晃着一边等着。
见他时不时的面露欣喜之色,时不时的又要愁眉不展的,肖瑶心里实在是悔恨不已,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抽了,与他说那些干什么!
这刚到手的热乎乎的男朋友,就要被自己亲手送出去打仗,肖瑶悔不当初,真是造孽啊!
担惊受怕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肖瑶像个老母亲似的每天围在楚云曦身侧团团转,有时候她都嫌自己太婆妈太烦了,可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它的魔力就在于让人变得再也不像自己了。
虽然她别扭的不行,但是楚云曦倒是很受用,终日里都是眉开眼笑的,每次都是肖瑶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听,他微笑着侧耳倾听。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勤政殿中的树叶已经由绿变的有些发黄了,平静的水面终于有了些波粼。
肖瑶只知道楚云曦看过了那封密报之后,叫人传来了丞相洛烨华,而且很明显是大张旗鼓传唤,不仅去了道圣旨,就连勤政殿外都有一队禁军把守,肖瑶在百草堂一直心内不安。
等了许久,李扬州才来唤她,白子帧已然知道肖瑶与楚云曦的关系,还打趣她铁树开了花,肖瑶惦记着那面的情况,便笑着糊弄过去了。
路上肖瑶就有些急不可耐了,道:“怎么样了?”
李扬州疾步而行,声音压得低低的;“人扣下了。”
扣下了?
肖瑶震惊!
这人都快八十岁了竟然还想着谋反,这心也是挺大的。
等进了屋,见楚云曦坐在那里依旧云淡风轻的提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肖瑶走上前坐在他身侧,轻轻撞了一下,神秘道:“人呢?”
“后殿。”
“真有问题?”
楚云曦点了点头,面上有些凝重,本来肖瑶还疑惑,莫非这老头宁死不屈,非要当反贼不成?
过了几日,楚云洵终于回宫了,而且带回了一个女子。
楚云曦终于释然的笑了,而后便颁布了一道圣旨,一连抓了一十三个人,而且未经审问,次日直接在菜市口问斩。
朝廷有了如此大的动静,百姓们自然都聚在那里看热闹了,因为今日问斩的可不是普通人物,皆是朝廷重臣,罪名都是统一的‘通敌叛国’,而且古代都是‘连坐制’,这等罪名扣下来,就连家眷也都不能幸免。
楚云洵本还有些犹豫不决,道:“人都杀了,以后前朝可怎么办。”
楚云曦面色阴沉:“这等蛀虫,留着也只是祸患。”
“可这...动静也太大了...”
一想到这种激进的做法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楚云洵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以靖国的实力来言,确实是没什么把握的,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很容易万劫不复的。
楚云曦自然是知道他的顾虑,作为一国之君,自己怎么可能意气用事呢,这件事他早就深思熟虑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