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曦算是下了决心要去赵睿死磕到底了，不仅严治军内，就连前朝也派了人按个刺探，稍微有一点嫌疑的均报备给他记录在册。

楚云洵每日除了照看白子帧，还要按着那些记录明察暗访，宁杀错不放过很显然不适用这些朝臣，所以为求不冤枉一个好人，便也只能是劳累些寻些证据来佐证。

看着刺探来的信息堆了满满一张桌，楚云曦心郁难解，若真如此，这朝中还有一人可用吗？

肖瑶仔细翻了翻，道：“有些看起来毫无根据，陛下还是等王爷的回信吧。”

“嗯。洵儿这次倒是积极，对于朕的决策竟没半点微词。”

肖瑶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缘由：“定是在嘉国没得到什么好脸色呗。”

楚云曦倒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细细斟酌一番，觉得甚有道理。

最近白子帧恢复的还算好，毕竟有肖瑶和楚云洵陪在身侧，听着熟悉的声音，到还能稍稍安下心来养伤。

渐渐的，也就不那么怕黑了，只是听到响动的时候还是会被惊的一身冷汗，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想必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才会慢慢适应了。

那日肖瑶又哭了。

白子帧这一身的伤算是让她一生都得不了安宁了。

那日她刚踏进屋内，道：“小白，今日觉得怎么样？”

白子帧躺在床上，听出是肖瑶的声音，扯着嘴角痴痴一笑，抬起手臂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是之前肖瑶教他的，说是‘一切都好’的意思。

肖瑶看着那手势，眼泪顿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转身便跑出去了。

看着肖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楚云曦心疼的紧，抱着怀中颤抖的人不知所措。

白子帧等了半天，也不见肖瑶上前来，便喊道：“师父！师父！你还在吗？”

肖瑶擦了擦眼泪，含糊道：“在，师父在。”说着就撇下一脸懵懂的楚云曦跑了进去。

白子帧的手被肖瑶握在手里，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师父，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有，师父没有，师父昨日答应小白来给你讲故事的，怎么会走呢。”

“嗯。”白子帧笑了笑：“我一直在这等着师父呢。”

一道阴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什么故事？”

肖瑶一回头，就瞧见了带着一股低气压的楚云曦，那脸就像跑了媳妇儿一样难看。

这人喜欢吃醋的毛病算是改不掉了。

肖瑶索性也不管他了，拉着白子帧的手道：“小白，你猜谁来了？”

白子帧奶声奶气的说道：“谁？我听着不像王爷的声音。”

“皇帝。”

“谁？！”白子帧惊的立马就要坐起来了，被肖瑶直接一把按了下去，道：“是皇帝，特意来看你的。”

楚云曦：“......”

“看我？！”白子帧激动的都破了奶音了。

“对啊。”肖瑶一边应着一边冲楚云曦摆手。

楚云曦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看着二人紧紧握着的手，脸上更黑了。

肖瑶哪里会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伏着身子对白子帧说道：“小白，你之前不是想见皇帝吗？他来了，你要不要摸摸他？”

楚云曦：“?”朕是可以随便摸的吗？！

白子帧吓得连忙摇头，声如蚊鸣：“不敢。”

肖瑶腾出另一手将别扭的楚云曦拽到床前，道：“小白，闻到了吗？皇帝身上才有的龙涎香。”

“嗯。”白子帧连连点头。

她又将楚云曦的手附在白子帧的手上，道：“小白，这是皇帝的手，你摸摸，龙袍上的纹绣还很清晰呢。”

见白子帧连连摇头，肖瑶忙回身冲楚云曦做了个恳求的表情，嘴撅的都能挂住油瓶了。

楚云曦无奈，道：“你摸吧，朕允了。”

白子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冰凉的指尖颤颤巍巍的在楚云曦的手背上摸索着。

肖瑶则是回过头对楚云曦报以最诚恳灿烂的笑容。

白子帧的手在袖口处摸索片刻，便收了回去，有些失落的说着：“我摸不出是什么样的花纹，若是我还能看见就好了，师父，我我好想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子。”

“可我却再也看不到了。”

白子帧的手攥的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肖瑶听着又有些难受了，楚云曦上前一步，道：“朕的袖口，绣的祥云和金龙。”

肖瑶仰起头感激的看了楚云曦一眼，呲着牙道：“皇帝生得比楚云洵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