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酸着鼻子点头:“哎,娘在,娘在。”
文靖安:“娘,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靖安也想跟着哭。”
陈三娘心都要化了,赶紧抹了抹眼角,回道:“不哭,咱娘俩都不哭。”
这场面即便是大伯母都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其他人心里都有些发酸,都知道这对母子这些年不容易。
文靖安为了让众人放心,又说道:“娘,我感觉好多了,我想吃点东西。”
陈三娘一听,忙向跑到门口要去请大夫的文三贵道:“你去煮碗粥,多下些米,靖安两天没吃东西了。”
文三贵闻言赶紧往厨房跑去,文太爷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想吃东西就没问题了,吃了东西身子就有了力气,老大媳妇——”
大伯母老老实实回了声“爹”,文太爷继续道:“家里的鸡蛋都拿给靖安,一家人要互相体谅互相扶持。”
大伯母心有不甘还是得听公公的话,回道:“知道了,爹。”
文太爷叮嘱了陈三娘一句:“孩子喝了粥尽量让他下床走动走动,老躺着反而不好。”
陈三娘谢过文太爷,文太爷没再说什么,既然文靖安醒了,屋子里的人相继离开,最后只剩陈三娘和那个一直趴在床边的小女娃。
小女娃看人都走了,这才悄悄从怀里摸出半块饼子,用她的小手递给文靖安,小声道:“小哥哥吃,这是我从大娘娘房里偷出来的。”
文靖安看着这个小女娃,又好笑又感动,这小女娃是文二贵和李氏的小女儿,名叫文安安,是文家最小的孩子,今年才五岁,比文靖安还小三岁,虽然她上面还有两个亲哥哥,但历来和文靖安这个小哥哥关系最好。
文靖安想到如果拒绝了安安的心意,可能会伤害到她那颗小小的心灵,因此把饼接过来,摸了摸安安的头,说道:“小哥哥谢谢安安的好意,不过下次要记住不能再偷东西了,小孩子偷东西总是不对的。”
安安连连点头,当她看到文靖安咬了一口她偷出来的饼子,开心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
陈三娘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告诫道:“老跑大娘娘房里,当心她又打你。”
安安勇敢道:“我才不怕她!她是坏人,不给小哥哥钱治病。”
文靖安在旁边看着这位“母亲”和“妹妹”,心里涌上一阵阵感动,这或许就是亲情吧。
不多时,文三贵的粥也熬好了,这位向来老实寡言的糙汉子小心翼翼捧着碗,不断吹气让粥快点凉下来,他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只能做些粗活,因此把粥交给陈三娘,让陈三娘来喂文靖安。
文靖安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这才有了饱腹感,身体逐渐找回力气,原主的体质确实不好,看来日后他得进行一些强身健体的训练,比如每天早上坚持晨跑什么的。
陈三娘和文三贵看文靖安喝完了一整碗粥,脸上少了几分苍白多了些红润,心里总算轻松了几分。
文三贵问陈三娘:“还要不要到镇上请大夫?”
陈三娘正要开口,文靖安抢先一步道:“不用了,爹、娘,我感觉我好了。”
夫妇俩都知道文靖安是心疼钱,也不想让他们去看大嫂的脸色,文靖安尽可能用八岁孩童的语气措辞说道:“我吃药老想吐,一直吃药一直想吐,吃不下饭。”
陈三娘听罢想了想,向文三贵道:“先看几天吧,靖安现在胃口好,药先停一停。”
文三贵说道:“那你照顾靖安,我下地去了。”
陈三娘道:“嗯,早点回来吃饭,不要总是什么都抢着干。”
文三贵没再说什么,看了眼文靖安和陈三娘,转身出门走了。
文靖安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仅仅来自于原主的记忆,可原主才八岁,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文靖安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先要从一些简单的认知开始。
思及此,他跟陈三娘道:“娘,等会我想出去走走。”
安安自告奋勇道:“我陪小哥哥出去玩儿。”
毕竟孩子病了这么多天,陈三娘当然不放心,文靖安知道她担心,自己起来在房里走了一圈,感觉现在只是身体上有些酸痛,这是躺了太久的后遗症,除此以外没有感到其他任何病症。
“娘,我走一走舒服多了,刚才爷爷也说老躺床上不好。”
陈三娘看文靖安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嘱咐了几句,让文靖安出门。
文靖安出了门,一口深呼吸,一股凉意吸入沁洗心脾,一下便感神清气爽,古代的空气和环境与原世界水泥森里的浑浊自然有云泥之别。
文家的房子是一排土房,屋顶用干草铺成,墙壁和外面的围墙都是用黄土垒成的,中间有一个院子,院子倒是不小,左边有一个石磨,右边有一口井,靠近门口的地方种了两棵树,一颗椿树,一颗萱树,意为“椿萱并茂”。
这让文靖安一下联想到西北的古代民居。
事实上桃河村所在的北昌府正是处在大盛王朝的大西北,长年干旱少雨,所以村寨集镇一般都是傍水而建,桃河村就因为在桃河边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