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选美、不,选拔大赛很快就开始了。
整个赵家的仆人们都轰动了,凡是年纪在五到十岁的孩子们纷纷被大人们耳提面命,要求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得到这个可以提升地位的职务。
赵七公子是什么人物,是大宋宗室,是皇帝的只隔了一房的亲堂弟,是种将军的曾孙子,是观察使的小儿子,能当他的书童,每月的薪资不提,再次,那也能给赵家打理一处大庄园,要是能讨得公子欢心,将来指不定就能举荐一个无品的官身,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而这次的选拔,一共有六十多个孩子参选,在赵虎头表示女子也可以参选后,这可不得了,家仆里的大大小女儿家基本上都全来了,甚至一些年纪不到和超过的,也慌称只是长得显小/显老,硬是混了进来。
赵虎头很是头痛,却只能硬着头皮,一一面试。
测试很简单,询问特长、爱好、还做了一些积木拼图让他们玩玩,还有对数字的敏感度,记忆力优劣,然后优中选优,找到了三个机灵孩子,两男一女。
三个人里各有优劣,赵虎头陷入了选择困难症,只能再给妈妈撒个娇,添加了一个名额。
种氏当然抵抗不了儿子的绝技,让儿子翻了个跟斗,就同意了。
于是八岁的熊二狗、九岁的顾鸡、七岁的辛病儿就这样成为了赵虎头的书童。
当然,赵公子的书童是不能有这么难听的名字的,所以他们的名字一次改成了松元、顾达、迟白,在被刷洗一番后,开始上岗。
他们第一个福利,就是每天有大白蒸饼可吃,偶尔公子不吃的剩菜,他们也吃,公子上课时,他们可以旁听,公子的书,他们可以整理。
几个孩子都是面黄肌瘦,涉世未深,赵虎头收拾起来比山水还容易一百倍,不到三天,就对公子崇拜得不行,公子指东绝不打西,公子吃鸭绝不杀鸡。
赵虎头的西席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进士,叫杨忠襄,虽然瘦弱老朽,基础却很扎实,是密州州学的助教,教授一个三岁孩童的启蒙却是没问题的。
这位杨西席是特奏名出身的进士,就是那种考了几十年没考上、朝廷看可怜给个名份的进士,所以在赵公子面前姿态放的很低,没有一点老师的强硬,当然,这也有小公子学习很快,基本找不到错处的原因,而这几个书童的到来,终于让老学士找回了一点当老师的自信,所以在赵公子要求也偶尔提点了一下自己的书童时,选择满口答应。
赵虎头就很满意。
……
时间过的很快,山水依然每日汇报进度,七里坡上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小村落,按保甲法,已经是有个七十户,一个大保长的村子了,如果一年内他们不走,户籍就会被重新编到密州,这个村子也就会开始缴税,成为本县的一个业绩。
山水本意是找一个会识字的穷书生来教这里的孩子识字,但找了好几个都没成,没想到,却有一个书生不请自来,准备在这里教书。
“在下王洋,字符渤,”白衣公子面貌清秀儒雅,头带渍巾、身穿澜衫,文质彬彬,真称的上是一表人材了,“姑娘先前一番话,让在下甚是惭愧,听闻姑娘此地缺西席一我,便前来自荐,望姑娘不要嫌弃。”
山水一时惊了:“你不是那个知州公子么,小女谢公子好意,但此地庙小,容不大佛,还是公子不要为难小女。”
王公子刚刚二十,未经风雨,真没想到居然还会被拒绝,一时尴尬又带着一丝委屈,自嘲道:“不想我如今不要薪资,亦无人相请,罢了,罢了……”
“公子且慢!”山水骤然挡他前路,面带内疚地道,“因为书房简陋,方才小女担心您戏弄于我,这才出言试探,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王洋心情回转,轻咳一声,微微抬头道:“古有陋室,唯以德欣,只要有向学之意,那何陋之有,吾既前来,自不会因陋室而离去。”
山水自然千恩万谢,带他去了教室。
在一片依山靠水的平地前,王洋左看右看,露出茫然之色。
山水轻咳一声,楚楚可怜道:“那个,建学堂的钱暂时还没有到账,所以是让孩子们带个马扎过来,公子,您若是嫌弃简陋,现在就离开此地吧。”
王洋陷入了挣扎,但年轻脸皮薄,刚刚才吹下的牛皮,到底没脸立刻就翻掉,只能勉为其难道:“这,君子一言,岂能随意毁之,姑娘不必相劝了,吾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