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黑衣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嘲讽道：“你也不想想你是谁，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妇人布满皱纹的双手死死攥住衣袖，浑浊的双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愤恨。她嗤笑一声，问道：“你是看不起我？”

“是又如何？”黑衣女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尖声道：

“谢眉，你当初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歌妓，连顾家都不想认你，为了保护家族的名誉想要杀你。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设计你的那一场自尽，你早就死在顾家人的手里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呵，戴梦，你醒醒吧。”谢眉不屑地冷眼看着戴梦，不卑不亢道：“刚刚顾岩说的没错，你就是西域的走狗，利用我牵制顾岩，所以才有一席之地。否则，你以为西域的人会善待你吗？”

“闭嘴！”戴梦恼羞成怒地踹了谢眉一脚，咬牙切齿道：“要是想活着见到你的儿子，就给我识相点儿！”

“哈哈哈哈......”谢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狂笑起来，毫不畏惧地直视戴梦，道：“你在威胁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敢不敢？”

“你......”戴梦死死盯着谢眉，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喷射而出，但是最终只是重重的拂袖，轻哼一声，厌弃地转过身。

“你不敢！是你不敢！因为只要我死了，你对于西域来说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话音未落，戴梦用尽力气又踹了谢眉一脚。谢眉艰难地在地上起身，勉强用手臂撑住身子，蹙眉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艳的血渍留在谢眉的唇边，她顾不上擦拭，扯出一丝微笑，颤声道：“你这么生气，说明我说对了，不是吗？”

戴梦紧紧皱着眉，不想再听到谢眉的话，转身离开了。

屋外，林逢君和洛城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在谢眉和戴梦沉静之后悄悄离开了。

“原来顾岩的阿娘还活着。”林逢君感叹道：“所以他贪污赈灾的银两，是顺从戴梦的意思来保全他的阿娘？”

“就算如此，他依然罪不可赦。”洛城握紧拳头，冷声道：“他放不下他的阿娘，难道那些无辜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丧命？”

“况且，顾大人是知道那个戴梦的意图的。”夏旋补充道：“他这是和西域的人狼狈为奸，残害大梁的百姓。”

“最可怕的是可能不仅如此。”林逢君思索片刻，想起什么似的，焦急道：“大梁和西域边境冲突不断，但是顾岩一直不同意开战。这一点也不像是他的做派。”

“对，顾岩之前对待藩国一向雷厉风行，多年来有着很好的震慑效果，唯独对于西域一再忍让。当时我以为他或许有更加全面的考量，如今看来，都是他的一己私欲在作怪！”洛城道。

“现在只有找到顾岩才能把事情都弄清楚了。”林逢君道：“方才顾岩应该没有走太远，要不让玄羽军跟着找过去，或许会有他的下落？”

“不行，既然是西域的人故意袒护，我们这么做就容易打草惊蛇。”洛城托着下巴，犹豫一会儿，坚定道：

“先从有把握的地方下手。明天一早就让玄羽军先控制住张禄的府邸，然后从张禄那里打探顾岩的行踪。”

“是。”夏旋应声，立刻组织玄羽军的行动起来。

*

林逢君和洛城回去后只是浅眠一会儿，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前往张禄的府邸。

“王爷，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控制住了，不可能透露消息，就等着您亲自审问了。”

洛城带着林逢君毫无阻碍地走进张禄的府邸，跟着夏旋来到了张禄的房间。

“唔唔唔......”张禄被玄羽军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里被塞了一大团棉絮，就算大声叫喊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在看到洛城之后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洛城朝夏旋使了一个眼色，夏旋取下张禄口中的棉絮，但是依旧没有松绑。

“呼......”张禄大口喘着气，眼珠子滴溜溜地瞧着洛城，挤出一个尴尬而谄媚的笑容，道：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呀？下官哪里得罪您了？”

“你说呢？”洛城将双臂环绕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张禄。

“王爷，您瞧我这个蠢样，哪能猜到王爷的心思啊......”

“我没时间和你啰嗦。”洛城打断张禄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顾岩在哪里？”

张禄笑容僵在嘴角，装在不知道地歪着头，问道：“王爷，您这是在说什么呀？下官真的听不懂......”

“少来！”夏旋把剑抵在张禄的颈间，质问道：“你明明和顾大人有往来，快老实交代！”

张禄惊恐地看着锋利剑刃上自己的倒影，颤抖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