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暄念气得将腰间的水壶摔在地上,她发什么好心来给人送水,不但没人领情还被人嫌弃,她大步跨入公主府,收起怨恨的泪,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颜暄念红着眼,狠狠地踢着地上的杂草,不行,她一定是主角,必须是主角才行,什么颜暄玉,什么湘苧郡主,谁都不能抢她的风头,她受够了,受够了被人忽视,受够了被人欺负,受够了被这群愚蠢的古人踩在头上的感觉了。
她要夺回来,夺回应该要属于她的一切。
*
魏府,郡主前来拜见她的舅公魏太尉。
魏太尉花甲之年,亦是身强体壮,去岁还打了一个胜仗,也是老当益壮了。
魏太尉出生之时已经是家道中落了,长大后因为两个妹妹入了宫,他因此入了军营,谋了一份差事,他是个狠人也不甘平庸,自愿去了边境抗敌,凭自己一己之力爬到将军之位,更是为当今皇上扫除障碍,坐稳江山。
郡主一来,魏太尉是很高兴的,这群小辈里,他最宠的就是湘苧了,她像他,身上有他当年的那股狠劲,比他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强上太多了。
魏太尉时常感叹着,要是湘苧是男子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放心把魏家交给下一代了。
“湘苧好些日子没来见我了,一会陪我喝两杯。”魏太尉见了郡主心里高兴,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唯一做的好的事情就是生了湘苧。
“知道舅公爱酒,湘苧今日专备了好酒来。”郡主亲自带的酒送到魏太尉跟前,并主动给他斟了酒。
魏太尉小酌一口,果真是好酒,郡主很有眼见力地又给斟了满满一杯酒,酒香浓烈,沁人肺腑,魏太尉笑道:“湘苧如此乖巧,可是有事找我?”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舅公,确是有事想请舅公帮忙。”郡主也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烈酒不可贪杯,她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不可贪欢误事。
难得湘苧开口,魏太尉自然不会拒绝,“湘苧想做的,舅公一定替你办到。”
郡主不买关子,直言道:“想让舅公外放一人。”
是时候了,虞文桢不能再呆在京城了,他那种堵门的做法短时间是会让表姐厌烦了,可时间久了,就危险了,他的坚持、他所受的苦,会让表姐心软,也会让表姐开始重新审视他,真要那样,就不妙了。
郡主对虞文桢的耐心也快用尽了,她知道颜暄玉是极其重感情的人,虞文桢人在京城,就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颜暄玉,更有甚者,他会威胁到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隐患要尽早处理掉才行。
酒再烈,对酒量大的魏太尉来说,也就那样了,几杯下肚,就跟没喝酒一般,对郡主最近做的事情有所耳闻的魏太尉爽朗一笑:“让舅公猜猜,湘苧想要外放的人该是翰林院的虞文桢吧。”
“正是,我这点小手段让舅公见笑了。”她和纵横朝堂几十年的舅公比还是有点差距的,她的那些手段单用来对付某个人是很有效的,可正儿八经的朝堂之争还不行,朝堂之上有它自己规矩,她这个朝堂之外的人难以插手,因此她格外看重危清懿,就是要通过他半只脚干涉进朝堂之上。
“这事好办,吏部有我们的人,外放个京官不难,就是不知湘苧想把人外放到何处?”虞文桢和颜暄玉的事,魏太尉知道,他是不喜姓虞的那小子的,可小年轻的感□□,人父母没出面,他虽是长辈也不好干涉,把人放出去也好,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依照郡主的意思,自然是越远越好,但郡主不想驳了颜暄玉的面子,也不想让她不开心,于是她说道:“这就要看暄玉表姐的态度了,请舅公将外放一事动静弄得大一些,若是暄玉表姐求情,外放一事作罢,若没有求情……”
郡主语气一顿,而后笑得十分灿烂,“那就将人外放到永远回不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