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中的大皇子只看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姑娘们的恩怨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于是他先着人将颜暄念搀起来,打算息事宁人。
“多雨之季,地面路滑,偶有摔倒也是常事,□□无常,污了姑娘的衣裙,这样吧,本殿得了几匹云锦,送与三位妹妹做几件衣裳,希望三位妹妹不要怨这不识趣的天时。”
什么□□无常,她明明是被人欺负了,那么大的呼救声,大皇子就没有听到吗?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偏袒危彩菱,他们是一伙的。
不甘心的颜暄念目光挪到虞文桢身上,他们这些人里她唯一熟悉的就是他,而他也跟危彩菱完全不是一路的,以他们之间的交情,他一定会帮忙的。
收到颜暄念哀求的目光,虞文桢嘴皮动了动,忍住了没说话,他跟着人一起来了这,最先注意到了湘苧郡主身边的颜暄玉,这些天一直被噩梦侵扰,见着她心都是揪着的。
虞文桢站在这好一会了,颜暄玉一直不看他,避着他的目光,是生气了吗,因为上次指责她的话?
如果没有那个梦,此情此景,他一定会为了颜暄念挺身而出,指责她和湘苧郡主的恶性,可现在明知她腰间的衣料有被鞭子划破的痕迹,证据确凿,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颜暄念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郡主的眼神,而虞文桢的沉默也没能让郡主满意。
郡主把颜暄玉拉过来,视线在五皇子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问虞文桢:“虞编修,你觉得她是自己滑倒的,还是本郡主和表姐在欺负她?石头上没有脚印,看不出是如何倒下的呢。”
颜暄玉是想和郡主撇清关系的,又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背锅,但是当她听到脚印一词时,突然就不想解释了,解释有什么用,不信的还是不信。
而郡主这一出,不仅虞文桢无语了,其他人表情也微妙起来了,大皇子极力给她掩饰了,他们这些围观者也愿意卖一个面子给大皇子和昱王府,就当意外给糊弄过去,结果她自己非要捅出来,这是怎么想的。
“怎么不说话,是畏惧昱王府,不敢直言?”郡主激他,她知道自命清高的人最听不得这话,一定会反驳。
那就选吧,当着众人面,冒着得罪大皇子和昱王府的风险,不识趣地选庶女吧,证明庶女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让她的表姐对他失望,由一点点的失望演变为绝望,她就能毫无顾忌地对他下手了。
郡主期待着,她已经忍小白脸很久了,就盼着能早点解决掉他。
“颜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虞文桢脱口而出,如此急切的口气,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到底是因为那个梦,还是原本在他心中,颜暄玉已经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
虞文桢还弄不清自己的心意,但他有得是时间,他会想明白的,在想明白之前,他和颜暄玉之间不能留下不好的经历。
郡主挑拨关系的话被堵住了,嗯?他说了什么,什么相信,为什么不按她设想的来?他说这种话,那她的傻表姐岂不是又会心软。
郡主扭头观察颜暄玉,果不其然,她的眼睛都亮了,可恶的虞文桢,又来骗表姐。
虞文桢的心随着颜暄玉的目光落到了实处,她终于看他了,此刻他早忘了还等着他帮忙的颜暄念,也看不到同行的其他人了,他嘴角含着笑:“在下想去前厅,公主府道路复杂,不太识路,可否劳请大小姐指路。”
颜暄玉高兴又羞涩地卷着帕子,一扫这些天的愁云,“我家的路确实复杂,指了路也不一定找得到,还是我带你去好了。”
颜暄玉走了两步,衣角被拉住了,她疑惑地回头问郡主:“你拉着我作甚?”
“无事。”
郡主松了手,她脚步轻快,毫不犹豫地带着虞文桢走了。
她完全不知道因为她的举动,把郡主的心里虞文桢的仇恨拉的满满的,也不知道她让郡主原本用来对付虞文桢的搁置计划,提上了日程。
被他们绵绵情意弄的这一出,打断了众人对颜暄念的关注,而后大家跟随着大皇子的脚步离开了,走在最后的五皇子避开众人的注意打量了颜暄念一眼,脚步犹豫地走了。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颜暄念恶狠狠地瞪了郡主一眼后,也急匆匆地跑了,没人的情况下,单独和疯子郡主一起,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人都走了之后,郡主背靠着假山,对着虚空说道:“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不出来跟你未过门的夫人打个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