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山,因夏季山上盛开形似银雀的花朵而得名,常乾坤的两兄弟,王大鹏和赵飞天,要跟着一块去乱坟岗挖尸,起初常乾坤怕人多招风而不同意,但拗不过兄弟二人,只好同意四人一同前往。
旧上海交通工具特别杂,马车驴车套骡子,还有轿子和黄包车,有轨电车和双层汽车,还有老百姓推的地板车和独轮车,可以说是东洋兼有,五方杂处,但交通管理又差,当差的看见这些个车都头晕,压根也不正经去盘查,所以常乾坤等人,用装泔水骡车作掩护,碰上盘查,就说泔水需在天亮前运到郊外农庄施肥,也就蒙混过关了。
挖了尸回来时,正好借着泔水的馊味,掩盖尸臭。
由于有了骡车,所以李天龙走了三天的路程,只半天就到了,到了银雀山的山口,正好正午时分,本应太阳高照时,但天却阴的厉害。
乌云密布,似要下雨。
常乾坤道:“咱江南地界,都一年多没下雨了,咱不来银雀山干正事,老天爷不下雨,咱一来,天就阴成了五尺厚,老天爷可是真给咱面子!”
没来由的刮起一股阴风,王大鹏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想撒尿,就站在一个凸起的小坟包上放水。
赵飞天嬉皮笑脸:“大鹏,你是哪里都敢尿,当心坟包里钻出个娘们来,把你收了!”
王大鹏道:“鹏爷一泡尿把她滋醒了,她死而复生,还得感谢我!”
一泡尿还没完事,就见那坟头猛然一鼓,从中蹦出一头双眼发红,血盆大口的土狗。
乱葬岗的土狗,都是吃死人肉生活的,早就凶狠的跟狼一样,刚才正在浮葬的坟包里啃吃尸首,却被尿滋了一头,蹦出坟头看见正撒尿的王大鹏,张嘴就扑咬上去。
王大鹏用左手臂挡住扑来的狼口,瞬时被咬出一排牙印,鲜血汩汩流出,疼的王大鹏裂开嘴怪叫。
他右手从腰间掏出匕首,对着狼腹一通乱捅,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反正是把这头土狗捅的肚破肠流,绿的红的黄的弄了王大鹏一身。
土狼呜咽两声,后腿乱蹬一命呜呼,王大鹏拖着一身血水,把狼推开站了起来:“哎呀妈呀可真是吓死我了!”
周围鬼气森森,大中午的竟然还有鬼火在山口的深处飘荡,只见山口中雾气泛起,再加上突然阴天,更让银雀山备显凄凉。
山口里的浓雾后,闪现出点点幽光,那是土狗群的眼睛。
一群以啃吃尸体为生的土狗,逐渐迫近四人,眼见将他们团团围住。
城隍三虎都随身腰配短刀,于是分别掏出短刀准备搏命,李天龙从泔水车上,抽出挑泔水的扁担,也准备奋起一搏。
四人和狗群打成一片,左突右闪,眼见力不从心,只见三条短刀舞的虎虎生威,狼头过来先断头,狼爪过来就抽筋,李天龙虽然瘦弱,但是在此生死关头,也毫不含糊,一条扁担竟然打出了孙悟空如意金箍棒的威风,一百八十度大平扫再加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舞的密不透风,让狗群根本近不得身。
但抵挡疯狂的狗群,不是四个人能做到的,筋疲力尽之时,倾盆大雨哗然而下,是那种大到能浇死人的暴雨,似是把去年积攒未下的雨,在这一刻全都倾泻下来。
银雀山乱葬岗,早就被土狗群挖的千疮百孔,下葬的时候刨的坑也是无数,地面看似坚实其实下面都是空的,整片的山口,竟然被大雨冲陷,连狗带人,泔水车还有骡子,一块都掉进了塌陷的地下空间里。
四人爬起来之后,发现是处溶洞,是非常坚实的岩浆岩,再看狗群和泔水车,还有那头倒霉的骡子,都被土方掩盖,四人命大,正好掉在地下暗河里,这才没有受伤。
王大鹏从水里游出来:“乾坤哥,银雀山下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有一个暗河啊。”
常乾坤自小在江口浦长大,听着大人说银雀山的故事,确实听说过,这下面有暗河。
这条暗河,连着银雀山的另外一头。
山的那边儿,是一处古战场,叫白芦荡,相传是宋金大战时的古战场,白骨堆积如山,冤魂无数,听老人说,这条暗河就从山口,一直通到白芦荡的江口。
身后已被塌陷的土方堵的严严实实,想出去,就只能顺着暗河,漂流到白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