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不知情的来看,必然会觉得这里更豪华些。
“乾清宫奉茶宫女苏荔拜见贵妃娘娘,您万福金安青春永驻。”她施施然的福身行礼。
佟贵妃并不叫起,只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看,魏千蕊能够三言两语说服她,并不是语言技巧有多么高超,而是苏荔的容色,在后宫中太出挑了。
她就像是枝头最艳的那一朵海棠花,什么都不用做,便已然引人注目。
佟贵妃纤白的手指敲着桌面,难免看到苏荔身前捏着帕子的手。
荔字果然没有起错。
她白的就像是剥了壳的荔枝。
晶莹剔透的白。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保养得宜,非常漂亮,可跟她比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就像是碰瓷一样。
苏荔必死。
她眸色深了一瞬,微微上挑的眉眼中满是狠辣,她嫣红的唇瓣一勾:“来人,拿纸水来。”
到底还未收入后宫,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尚且拿捏的住。
弄死一个宫女罢了,这个活儿,她熟。
宣纸和水,就能不声不响的弄死她,捆缚她的手脚,将湿透水的宣纸一张一张贴在脸上,三五张下去,便跟搁浅的鱼儿一般,只能蹦着挣扎,却无能为力。
佟贵妃唇角噙着笑,叫几个嬷嬷按住那细细的手腕,用绳索绑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看着她。
“你马上就要死了,可有什么遗言?”她一边问,一边优雅的将宣纸泡在水中。
苏荔暗暗挣扎,绳子绑的很有技巧,她一时挣动不开。
又湿又凉的宣纸蒙上她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就听佟贵妃笑的愉悦:“等会儿本宫用宣纸捂住你的口鼻,你就舒服了,别着急。”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如果真的蒙上,才是死亡的开始。
苏荔没吭声,将力气用在挣扎上,心里有些后悔,这宫里的女人,原来真的一言不合就要人命。
她是康熙的宫女,佟贵妃也敢这么放肆,说杀就杀,说好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苏荔知道,如果真的被捂上口鼻,她肯定会无力挣扎。
绳子松动。
她心里一喜,迷蒙的眼前能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知道这是第二张宣纸要蒙上来了。
苏荔不再犹豫,直接挣断绳索,闪身戒备的立在一旁。
湿淋淋的宣纸被摔在一旁,可她身上被水淋湿大半,狼狈极了。
见她挣脱,佟贵妃有些意外,却并不害怕,笑眯眯地挥挥手,示意奴才们捉住她。
苏荔哪里能让她再抓住,猛然往门口冲,门一打开,她便用力冲了出去,正正的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那人条件反射的揽住她,臂膀结实有力,避免她撞到地上。
苏荔站定,抬眸一看,心中更加忐忑起来,身后是要她命的佟贵妃,身前是不喜他的皇帝。
这清宫生活太惨了。
佟贵妃俏脸含霜的追了出来,满脸不悦,一个小宫人罢了,竟然没有治住,叫她跑了出来。
可是看到康熙那一瞬间,不禁面色一白,当看到那小宫人窝在康熙怀里,一脸楚楚可怜,她又怒火中烧:“贱婢,过来受死!”
她素来跋扈惯了,觉得不过一个小宫人罢了,就算是皇帝在,也会宠着她。
康熙刚一打开门,就有一股香风冲入他怀里,垂眸一看,就见苏荔那小东西,狼狈不堪地窝着。
一头乌黑如鸦羽的青丝被水湿透,还在往下滴水,脸颊上的妆容也被蹭掉了,却更显得小脸雪白,肌肤欺霜赛雪一般细腻,毫无瑕疵。
那羽睫不知是哭的,还是水,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更显得双眸黑白分明,眼眶泛着微红,就连鼻头也红红的。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胸前衣衫被大片打湿,薄薄的衣料贴在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就连细细的兜衣带子都能看到。
可以说狼狈极了,他抬眸看着发难的佟贵妃,并没有多言,而是脱下身上的常服,盖在她身上,自己只穿着中衣。
“放肆!”他剑眉轻挑,星眸喷火,怒意十足的望着佟贵妃。
“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他说出的话,慷锵有力。
一下子把佟贵妃振懵了:“您说什么?”
她原先的嚣张跋扈不再,而是变得委屈起来:“你就为这么个东西,这么个贱婢!凶臣妾?”
康熙深吸一口气:“你觉得自己没错?”
佟贵妃气的手哆嗦:“臣妾没错!”
两人之间,火焰迸发,苏荔瑟瑟发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康熙的一点袖子,带着哭腔道:“万岁爷,奴婢没事的,奴婢害怕。”
佟贵妃目瞪口呆,她方才把手指头粗的绳子都挣断了,这会儿又这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