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曾经猜测过这是否会是「天与咒缚」，但一个家族的「天与咒缚」未免过于夸张。

五条悟经过多方确认「天与咒缚」是随机的，就像那个伏黑甚尔和真希都是禅院家的人，但不代表禅院家或者哪一系就能专出「天与咒缚」。

由此可知，「天与咒缚」和血脉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他在五条家古宅书阁中翻找各类尘封的书籍所获取的一些知识，以及巫女的出现，让他想到了另一种危险的可能。

“算了，我也并不关心千年前的事情。我想知道，那个「诅咒」能否解除？”

空蝉展开桧扇，扇面变作了樱花熟酴醾放之景，“春来樱吹雪，烂漫枝头闹。一段樱色委落，谢不了整个四月天。”

“若以一花之凋，换无尽芳菲时……想必寻常都是乐意。”与少女面容相似的华服美人言笑晏晏，风雅辞句外壳的底下是再残忍不过的意思。

“啊，这种恶心又虚伪的正论……这样看来，你和那些烂橘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五条悟捏紧了拳头，寒霜仿佛冻结了面部。

所谓电车难题，对于群体来说，没有正确答案，但是对于五条悟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他的答案。

“我不懂绘空身负那样的「诅咒」，能够换来什么样的好处……我只知道，她的心愿是「活下去，活到「自然死亡」」。”

绘空和悠仁一样，会在「众人簇拥下活下去」。

“他们，本就该百岁无忧。”

因为——

“她的愿望，我接受了。”

清朗的笑声响起，一如夜空中的明月。

是空蝉笑了。

“真是贪心又傲慢啊。”空蝉以扇掩唇轻笑道。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强者，贪心些，傲慢些，又何妨？

“悟君，作为绘空的老师，你合格了。”空蝉满意的点头道，“妾身也告诉你答案吧。”

“「代价」，早已经支付完了。”

五条悟回来时，已是弯月高悬之时。

他从休息馆路过，学生们似乎正在玩游戏，京都校和东京校的学生毫无隔阂一般聚众欢饮。

听到学生的发话，他下意识驻足。

野蔷薇打开签条，唔，是真心话。

身为赢家的她行使她的权利。

橘发美人有若女王般环住了梦野的腰，勾住了她的下颌，“绘空，你喜欢的人是谁？或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这道题实话说可太老套了，但是问在对的人身上就有意思了……话说天天以邻国内卷学子为榜样、并且一本正经的说过杜绝早恋的绘空，真的会有喜欢的异性……或者同性吗？

果酒的滋味很好，酸酸甜甜的。从未喝过酒的梦野感到新鲜，游戏输了就输了嘛，重要的是她口渴了，想喝酒！

哪怕旁人来劝，也劝不动！

我愿赌服输！少女放下如此豪言。

然而，少女并不是什么酒豪体质，几杯下肚，脸上就蔓起来淡淡的粉色，像俏生生的没有熟透的杏子，红色的双眸里是波光潋滟，仿佛萤火绚丽的流动银河落进了这双眼睛。

野蔷薇仿佛被蛊惑一般捧住了少女的脸颊。

梦野迷迷瞪瞪的看着野蔷薇朱色的唇微微张合。

喜欢的人？

茸茸、六乔、炮姐、兵长、黑桐谷歌、27……

墙头太多了，好难挑。

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暂时腾不出脑子想复杂的问题，梦野盯着野蔷薇挨的极近的面容，这脸庞艳丽非凡，只觉得犹如新露之下的初绽蔷薇。

于是，少女眨巴着眼睛，直接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将色迷心窍之下的答案吐露出，“……野蔷薇。”

微软的触感擦过野蔷薇的唇边，少女的馨香夹杂着果酒甜丝丝的味道，沁入人的心里，如美梦一般让人沉醉。

全场沸腾了。

“野蔷薇太狡猾了！”虎杖脱口而出。

真希拍桌，“禁止使用美色诱惑选手！”

真依跟着起哄，“真希说的对！”

“鲑鱼鲑鱼！”

野蔷薇搂着少女的腰，神气地昂扬着脑袋，“这就是本小姐的魅力，不服憋着。”

顺平叹了口气，“你先前不拦着绘空喝酒，就是为了这样吧。”

“这样就没意思啦！”西宫桃撇了撇嘴。

三轮霞认真的思索，“确实呢……正确的答案说不定就被掩盖了。”

胖达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就是呀，野蔷薇你这太犯规了。”

说完又贼兮兮的搭着惠的肩，小声的说：“惠，我看好你哟，今天见家长可是表示对你非常满意。”

惠的心跳乱了一瞬，他眼神飘忽，别开有些红的脸，“胖达前辈，那位前辈的意思不是那样，下午那个是误会。”

“破坏游戏规则是不对的哟，野蔷薇。”

旁听的五条悟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他摘下换新的眼罩，蹲下身与少女对视，雾蓝的眼睛比泉水还要来的温柔清澈，在灯光下如蓝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他诱哄般的询问，像是羽毛尖儿轻挠在人痒处：“小绘空，再重复一遍问题哦～请听题，你喜欢的人是？”

梦野绵绵软软的侧靠在野蔷薇肩膀上，果酒的后劲上来了，脸颊的红晕更深了，她更加晕乎乎的，双眼茫然无神，什么问题？

少女如同猫咪一般黏黏糊糊地蹭着野蔷薇的脑袋，橘发？好像还有蓝色的眼睛……

橘发+蓝眼睛=小橘猫！

是中也？

我可太机智了！

“中也……？”梦野不太清醒的梦呓着。

说完，少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个人直接倒进野蔷薇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