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窗」的人很快就到了咖啡馆现场?三个一年级打的电话?”
“现场有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不知名人士?”
“是两个一年级在问话?具体内容呢?”
“只知道叫飞鸟仁三郎,其余不清楚吗……”
难道是火灾现场的目击证人什么的?那外头一抓一大把吧?为什么一年级单独问这个人的话?
“那附近的监控录像有处理吗?根据名字可以查到这个人吗?”
“飞鸟仁三郎多半是假名?”
电话那边又说了几句,脑花就挂断了电话。
“唉。”脑花长吁了一口气。
他当时也没太关注周围,不过都是些普通人罢了,漏瑚杀了咖啡厅的人,一般也就只会当成普通的火灾。临走时,咖啡厅的监控摄像头和相关设备也特意毁的一干二净。他也让他背后的关系去处理了,瓦斯泄露、电路爆炸……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反正这事一定会定性为意外,正是因为知道咒术界的警报机制,他才没有在意这种小事情。
只是漏瑚太过激动,所以也留下了咒力残秽,他们所在的那个桌子一定会成为线索。
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碰巧,他们刚离开,就有三个一年级的人撞了上来。
他们一定会聚焦于布满残秽的那桌。
不过漏瑚是未记录在案的特级咒灵,单凭漏瑚留下的咒力残秽,他们也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问题在于,两个一年级为什么要和那个不知名人士对话,具体又说了些什么。
很难不去在意。
理论上来说,是绝对没有什么线索的,当时咖啡厅的人全灭,这就是一个无头悬案。
他每次出行,都会注意避开监控摄像,实在不行,也绝不会露脸,反正也会有人给他处理这些事。
今天这一出,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警惕。
涩谷计划的前奏,其实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达到了“封印”五条悟的效果——设下「帐」,围困一个城市的普通人,要求普通人喊五条悟出来,无论是现实还是咒术界,一定都会有所反应。五条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无敌的,一旦周身充满了沙丁鱼似的普通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人质,他们可以以普通人来阻止五条悟开大,以此让咒灵去消耗五条悟。而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也不知道咒灵的存在,一旦五条悟开始战斗,咒灵一方一边杀害普通人,在普通人眼里多半是五条悟在用魔法一般的力量杀人吧?即使有所解释,但是让所有人都去喊五条悟,幸存的人也会将怨气与怒气发泄到这个并不认识的人身上吧?比如说,「都是因为你,才招惹来了这样危险的事情」什么的。
这样,五条悟就相当于成了全民公敌。
涩谷一战后,这种惨案政府绝对无法压制,咒灵、咒术师的存在一定会公布,五条悟也绝不会因此被普通人理解。要让普通人一下接收如此大的信息量,并且这种恐慌的时候客观看待事情,是绝不可能对。人心就是如此的脆弱。个体中或许有理智坚定的优秀之人。脑花也勇于承认这一点,但是,群体则是愚蠢汇集的洪流,只服从于受到外来刺激因素和变幻无常的情绪影响产生的冲动。任何个体身在群体之中,无一例外都会被愚蠢所传染。占据夏油杰的身体,翻看他的记忆,脑花更是切身体会到了此理。而愤怒是最具有感染力的情绪,只要提供「都是因为五条悟才会出现涩谷惨案」的错觉,他们就会轻易的纳头便拜相信这是真理,朝五条悟发泄怒火。官方有时候在这民众的怒火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人是社会的人,不是个体的人。
被常人社会所不容的五条悟、被咒术界排斥驱逐的五条悟,失去了所有社会意义后的五条悟不过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野犬。
但是,五条悟本来就不是在意常理俗世的人,他只凭自己的心意办事,何况这些年五条悟一直挖掘着人才,经营着新生代势力,还是务必封印他才能让咒术界真正失去这一最强的战力,也能让他这一系四分五裂,投鼠忌器。
要封印五条悟,他是计划里极为关键的一环。占领了夏油杰身躯的他,甫一出现定然会吸引五条悟的心神,「狱门疆」便可奏效。
但脑花也深知一点:设下的渔网,网口若是过大,也会让鱼儿逃走。
五条悟是出生便改变了咒术界格局的人,意义非同一般。今天这事也给他提了醒,在计划完成前,最好不要在人世随意走动。
搞不好,那个不知名人士就是在外面路过咖啡馆时注意到了什么,戴着墨镜指不定就是一个个体咒术师?
刚巧又遇上了五条悟的学生,学生们是不清楚夏油杰的事情,不知名者也不大可能正巧就注意到了他,学生们问到他的面貌信息的可能性也很低,这种餐厅出现咒灵的小事,以五条悟的性格也不会过问和在意。综上,「夏油杰疑似重现人世」这一消息被五条悟获知的概率实在可以说是几乎为零。
但是,脑花向来谨慎,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排除这一可能性。脑花走到今日,收服夏油杰的大部分势力、将诅咒师一方拉入涩谷计划同盟……他做事从来不是去赌可能性。
唔,涩谷的计划是没有问题,但干脆再加一些筹码好了,一些地方到时候可以再添几笔。
“嗯?夏油,怎么了?”真人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他注意到夏油在接了那通电话后就在思索着什么。
“今天漏瑚太激动了,不得已只能烧了咖啡厅,咒高的一年级刚好碰上了火灾。”
“我今晚就去杀了五条悟,你的计划根本没必要。”漏瑚因为激动,头顶再次喷出一簇火苗。
“那你便去试试看吧。”脑花无所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