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跟我说了什么，但我完全没有印象。”

是吗？五条悟心下略微一沉，虽说对此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烦躁。

“「约束」？「束缚」？”梦野直觉这似乎是很重要的词，“这是什么？”

“是「咒缚」。设置一定的条件，通过付出一定的代价来获得回报。自己可以给自己定下「束缚」，条件被满足时，自身可以获得相应的收益。比如说，「术式开示」就是一种束缚，通过向对手披露自己的术式，可以提升术式的效果。”

“诶？这个「术式开示」很奇怪啊，这也算「束缚」吗？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为了方便解说而搞出来的设定的jump漫味道？”虎杖悠仁吐槽道。

“……因为束缚的核心是「等价交换」吧。公开术式会使自己处于情报暴露的不理境地，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在「束缚」这个规则下，自然就得获得相应的回报，也就是提升术式效果。”梦野无意识的低声分析道。

况且，暴露术式不代表要把效果全部说出去，可以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术式开示」如果用的好，那可以说是极为有趣的规则。最基本的玩法就是隐藏部分关键信息误导对方，除了真的说出信息以外，还有虚假的「术式开示」这一做法，因为默认了「术式开示」就会有获益，当对手说要「术式开示」时，大部分人只会觉得公布的情报或许会有缺漏，但信息应该是真的，下意识会忽略可能存在「完全虚假」这一可能性。

梦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一抬头，就注意到两人看着自己，连忙慌乱的摆手，“不好意思，我乱推测的，抱歉抱歉，五条老师您继续解释。”

“绘空酱可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哦！”五条悟朝梦野竖起大拇指，“这个理解我给101分，多一分是要你多骄傲哦。”

“正如绘空酱所说，「咒缚」的本质是「等价交换」，你失去什么，就会在另一方面得到补偿。”

“但是——”

“如果和他人定下束缚，那或许只是规则面上的「等价交换」，实质并不一定平等。就像做生意，一个人将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定价为1000円。明明被定价1000円的矿泉水和市面上100円的矿泉水是一样的，但有人就是要与那个人交易，用1000円去买矿泉水。消费者和卖家就是一种不平等的交易。”

“一般人有点脑子都不会答应这种不平等的「束缚」吧？”虎杖悠仁问。

“如果要买矿泉水的人处在沙漠呢？那么别说1000円了，即使是10000円他也会愿意的。”五条悟略有深意的说道。

“「束缚」是类似不可见的「规则」吗？”梦野问。

“这样理解也没问题。”

“那么，定下「束缚」的内容里加入一条「你要忘记这条束缚」，这条可以完成吗？”梦野很快抓住了「虎杖忘记谈话具体内容」的关键。

“可以。我正是怀疑这一点，宿傩与悠仁你定下了「束缚」，「束缚」的内容包含失去记忆这条。”

“老师，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束缚」这件事。少年院事件之后，我也完全认识到宿傩就是极其邪恶的存在，他才不是《火○忍者》里九尾狐。我不可能会同意这么可疑的事情啊？”虎杖无奈的嘟囔道。

“如果是通过其他条件，诱导你答应了「束缚」呢？”五条悟说，“毕竟悠仁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束缚」，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单是这种情况，我就能想出一百种甚至一千种办法，无论是用话术还是其他手段就能让你答应定下「束缚」，甚至让你没意识到「我们已经定下了束缚」。”

“啊！”虎杖一下子被打击成原画似的抱头痛哭，“我有这么蠢吗？”

“没有的事，悠仁君只是之前不知道这些情报。缺失情报是很麻烦的事情。”梦野安慰道。

“如果是绘空酱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冒失。她可比悠仁你谨慎的多了。”五条悟用咏叹调似的声音这么说，一点也不嫌事多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五条老师，不要捧杀我啊！”梦野有些不满的抱怨，“请你负责一点呀，我和悠仁君到现在对咒术界的各种规则还有概念都一知半解。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只有宿傩受伤的世界」。”

梦野差一点就要说出“会被迫与宿傩订下「束缚」，你也有一点责任”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她就觉得不妥。自己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五条老师保下虎杖后，也没有想到高层会毁约吧针对虎杖，更没想到宿傩会这么狡猾利用信息差让虎杖签了「束缚」。

她也记得五条悟会到川崎，也是因为出差，老师平常很忙，也没时间教导这些吧。

话说，在这学校就没见到其他教职工人员，五条老师没时间的话，其他老师不会教这些吗？梦野此时还没想到高专白占了那么大一块地，实际学生和老师都少的可怜。

五条悟被梦野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逗得一笑，他大概能猜到梦野本来要说的话，之前他也确实大意了，没有事先把重要的事情交代。

「只有宿傩受伤的世界」，也是蛮孩子气的发言。

“这段时间特训会教你们咒术界的基本常识啦。谁叫我之前被那些烂橘子支使了各种任务要出差呢？”

别看五条悟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他绝不会在祓除咒灵这件事上敷衍，平常经常各种任务出差。尤其是将近这一个月内，五条悟被派了过量的任务，之前的时间里高层却没有动手，他也就放下心来，去川崎市执行任务给一个一级术师失踪案件收尾，却被高层偷家，这事他也实在没想到。五条悟怎么也没料到高层胆敢越过他偷偷给虎杖、伏黑、钉崎下高位任务，但回头再想，这也只有那些蠢货才会做得出这种事。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虎杖回来了。

好一点的事则是又捡了一个学生。

只是「束缚」这件事，确实有点严重。五条悟暗忖。

但为了安慰两个学生，他故作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啦放心啦，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梦野清咳了几声，企图拉回战略分析。她还有一些很在意的点，“五条老师，违反了这种与他人定下的「束缚」，代价是什么？是结下「束缚」时双方确定下的吗？如果不是，是不可视的「规则」判定吗？”

梦野的这个问题，让五条悟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性。

“与他人定下的「束缚」和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束缚」完全不同，其中的区别就是「惩罚」的不确定性，违背了自己的「束缚」，不过是失去获得的回报。违背了与他人的「束缚」，会受到异常严厉的「惩罚」，但「惩罚具有不确定性」。梦野你的意思是，宿傩的目的不一定是「束缚」本身的内容，而在于悠仁违反「束缚」后受到「惩罚」吗？”

“是的……不过，既然惩罚具有不确定性，那就是我推测错了……”梦野不确定的说。

五条悟沉吟了一下，“不。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并不清楚「惩罚」的「不确定性」范围，但违反双方定下的「束缚」的「惩罚」，或许与「束缚」约定的内容有关，如果「束缚」内容和悠仁的身体控制权有关，「惩罚」可能就是「失去身体控制权」。又或者，宿傩其他有办法确定「不确定的惩罚」的内容。总之，这个「惩罚」的内容一定对他有利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