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传来杂乱的喧嚣声,似乎还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旁边还听到有人在摇晃喊着她。
“少爷,少爷……”
是谁在耳边急切呼喊?
她又在何处?
头为何还这么痛?
宋南涔慢慢睁开有些恍惚的眼睛,一道光线瞬间进入她的眼中,下意识的又紧闭着。
“少爷,您没事吧?小人还是为您去寻摸一个大夫过来瞧瞧吧。”
少爷?自己不是个女子吗?什么时间变得性别。
她寻着那文绉绉的声音抬头看去,此刻自己正坐在冰凉的地上,旁边蹲着一个小厮随从模样的男子,再朝四周环顾,围成半圆形状的人群都在看着她,见她醒了过来,全都一哄而散,偶尔还有几个过路的时不时的回头。
斜正方还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看着文质彬彬的少年,看上去应该有十二三岁,可模样长得极好,按照当下说法,他能凭借颜值出圈,不过他此时正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继而摆弄他面前摊位上的书画。
他们全部都身着古时的装束,又低头看着自己,不仅也是古代扮相,还是身男装,她皱着眉用手扶着脑袋,手上黏糊糊的,举在眼前一看,手指上粘黏着鲜血,额角阵阵生疼。
不像是道具拍戏场面,这是穿了么?
旁边小厮愤然起身,“你一小小卖画郎居然敢对我家少爷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是卖画郎不假,但此事是你家少爷先对江某动手的,他撕毁在下的画,不但不赔偿还扬言要动手,我只是出于防卫,她自己磕在石墩上,于我有何干系,不如干脆去见官,看看知县大人当如何评判。”江云青听到那小厮要诬陷自己,不急不躁地解释着,还又打量了一眼被扶起来的少爷,哼哧一声摇着头。
他方才说什么,江某,卖画郎?而自己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少爷,这不正是自己在看的那本《卖画郎成谍报锦衣卫》小说吗?
而最为伤神的是自己竟然穿成了里面的反派纨绔‘少爷’,还是个从小不学无术,长大后专调戏女子的女子,和男主在今日结下梁子后,后面还调戏了他妹妹,误伤他胳膊导致错过后面的书院进修之路,最后当上锦衣卫后不仅让自己死在狱中,还牵连了宋家。
眼下距离进修书院还有几年时间,彼此还都年小,目前是要继续走反派之路让男主及早埋没于市集呢,还是要和他结交好友成为他当锦衣卫的坚强后盾,让自己洗清反派嫌疑呢?
正当自己还在深思熟虑中时,江云青被小厮从摊位里拉扯出来讨说法。
他一把甩开被紧拽的手,表情冷淡,“江某虽是舞文弄墨之辈,可也学过几日功夫,倘若真要动起手来,你家少爷可还安稳站在此处?你若再纠缠于此,在下对你不客气了。”
“嘿嘿,误会,江兄,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宋南涔立马咧出笑脸来,将小厮给嫌弃推开,自己走到跟前,用余光看到摊位上的书画,果然是出自书香门第,尽管已经家道中落,可功力深厚,字潇洒飘逸,画意蕴味十足,十二三岁就有如此造诣,颇为难得,也难怪后面会成为锦衣卫画作的解密高手。
宋南涔已经忘记头上的痛感,拿起一副被撕成几节的画作,那是一副山水画,峰峦叠嶂,远处人家炊烟寥寥,河上站立一个看似很潇洒的少年,不知是入世还是出世,每个人心境不同,看到画作信息传递出来的情感也就不一样。
这样一位有才华之人要是被埋没实属浪费,也是朝廷一大损失,后面的解密工作还得他来,于国于民都有利,终究自己心太软,注定自己要当一个好人。
“好画呀,江兄画作造诣境界如此高超,本少爷佩服。”宋南涔拼接着那幅残碎的画作,这话也算是肺腑之言。
可江云青伸手将她的手移开,冷冷道:“不知宋少爷是何意?如果要去见官,一同前去便是,顺便让知县大人当场作证让你赔偿损失,免得你日后拿此事来说。”
宋南涔缩手拍在他肩头,“江兄,我撕毁你的画作是我的过失,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这该赔自然还得赔,这点小事倒不用上公堂,我这伤也是自己磕的,也不干江兄的事。”
说着便掏出袖中的几两银子放在他桌上,旁边小厮目瞪口呆,被撞前和被撞后可是两个样子,之前还在叫嚣着要让他动手,还要让府上家丁过来帮衬,如今竟以兄友相称。
江云青只拿了一锭银两,又将身后的画作铺在摊面上,“我不会多占你小利,这画值不了那么多钱,剩下的画作你若是想要拿走也可全部带走。”
宋南涔命小厮将所有的画作都打包好,拿起桌上剩余银两放在他手上,分明两人相差不过一岁,这人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头,只好抬头带着笑意仰望着,让他全部收下,他的画作很值钱,不要妄自菲薄。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云青见她死赖着自己,此事也算是了结,可还不见她走,手还紧紧被她握着,实在不知她是何其用意。
“我就是想与江兄成为朋友,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放心,有我罩着你,看还有谁敢砸你的摊子。”
城中人都知晓,宋家二少爷年岁虽不长,可堪比地痞流氓,尽管没有对谁动过手,一般也只是吓唬他人,可总是遭到她戏弄,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那更是受到她的骚扰,可因她样貌英俊不凡,女子居然也甘愿被她骚扰着,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会撩拨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