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走,你们这些蠢蛋,傻愣着干什么?
等吃饭呢?
走了走了……”
西乞弧带着人,走了……
嬴渠梁又看向赢虔:“赢虔,西乞弧走了,你还在这等什么?
等着郿县的父老乡亲们给你送茶水嘛?”
赢虔一愣……
随即朝手下一挥手:“走了走了,回丽水大营……”
赢虔也走了……
嬴渠梁又走到老甘龍的面前,笑着朝老甘龍拱手,且微微弯腰:“上大夫,回栎阳之路,艰险困顿,流民颇多。
您就随赢虔一同回去吧。
郿县这里的事情,我看就由卫鞅他们来处理吧。
上大夫您操劳秦国大事便可,这等小事,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干就行了。
你看您怎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这要是旅途颠簸劳累,诱发旧疾,嬴渠梁于心何忍啊上大夫……”
嬴渠梁说着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大势已去,多说已然无益……
老甘龍只能朝嬴渠梁拱手:“多谢君上垂爱老臣,老臣领命……”
老甘龍朝嬴渠梁一拱手,坐上轺车,走了……
剩下一地上千人,大眼瞪小眼的西乞族人百姓们……
嬴渠梁束手而立,看向千余众人:“老秦人们,春种已近,大家都回去忙吧……
耕田,修渠,蓄水,发种,大家难道都没事儿干了嘛?
散了散了……
大家都散了啊……”
已经没有了主心骨的西乞一族的百姓们,能怎么样?
更何况,他们面前的人,就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秦新君……
大秦新君,亲自跟他们说话,让他们去种田,他们还能怎么办?
胡搅蛮缠?
混淆黑白?
无中生有?
强词夺理?
倚众凌人?
这些手段,用在景监和卫鞅身上,或许可以。
但是用在嬴渠梁身上,那,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世上没有一个老百姓,敢跟君王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君王有理,杀你不需要理由!
君王无理,杀你才需要理由!
若是有人敢在君王面前强词夺理,那杀你,理由不理由的已经不重要了……
百姓们纷纷朝嬴渠梁拱手,弯腰,施礼……
然后慢慢散去……
原来熙熙攘攘的数千之地,转眼之间,空空如也……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
禁军侍卫车英上前:“君上,为何如此轻饶了他们?
君上应该知道,今日这些人,都是心怀不轨之有罪之人?
君上今日何不借此机会,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嬴渠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嘛?
只是,变法伊始,能不剧烈动荡,便不剧烈动荡……
只要保证卫鞅,将第一批法令,顺利通告整个大秦,那,便是变法第一步的胜利。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只要替卫鞅扛过了这第一关,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的多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必须要冷处理。
给老世族留下一分余地,彼此不要撕破脸皮……”
车英拱手:“君上圣明,吾不如也。君上,我们还要去郿县嘛?”
嬴渠梁看了看卫鞅景监离去的队伍,笑了笑:“不用了,让卫鞅和景监他们俩,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