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与之一对比,全队(心理)年龄最小的纳兰伽在外表上就朴素多了,比起把自己打扮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他更在意自身学历上的不足。
因为家庭等复杂的原因,纳兰伽小学没毕业就走上了社会,为了弥补他和同龄人的差距,目前正在艰难地向福葛补习数学中。
我曾有幸观赏过纳兰伽默写九九乘法口诀表的真迹,其内容令人永生难忘,负责改作业的福葛看了一眼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2×2=5,2×7=15,4×6=25……纳兰伽!我不是前天才教会你这个表吗?才一天没过问你就给我算成这样?你是条金鱼吗?啊?!”
纳兰伽十分委屈:“我昨天有复习的!米斯达还指出了我的错误,我改正了!”
福葛低头看了眼作业,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他怎么说的?”
纳兰伽:“他说九九乘法表里的结果不存在带4的数字,我一定是记错了,要全部改成5。”
我和福葛:“……”
福葛刷地扔开作业杀下楼找米斯达,纳兰伽美滋滋地打开电视,他转到电影频道,语气欢快地和我说:“米斯达说得没错,算数不带4,出门没坏事——你看今天福葛就没骂我几句。”
我:“……”
我究竟是在和一帮怎样的沙雕蛇精病做同事?
56.
除去治安因素的话,意大利绝对是一个适合度假和养老的国家。
即使是□□,大家也都很符合国民特性懒洋洋地过活,哪怕在祖国养成了勤奋作息的舍友,也很快被那不勒斯永远不紧不慢的生活氛围带跑偏,不惧商学院繁重的课业,认真享受每个难得的假期。
在这平稳的几个月里,我和舍友在假期游历了半个意大利,从罗马到威尼斯,从米兰到佛罗伦萨,看遍了意大利的古迹和繁华,期间还抽出时间一起回到我的家乡住了几天,妈妈和叔叔热情地招待了舍友,我们靠在草堆上,我听着羊叫,教她如何分辨北极星。
被我委托帮忙带狗的福葛:“……???我没记错的话布加拉提才是莉莉苏的男朋友?抛弃男友和上司跑出去玩就算了,还见家人数星星看月亮?你们这么蕾丝边真的好吗?”
我凉凉地看他:“别讲得好像布加拉提新装备上的发夹袖扣皮鞋钱夹都不是我们带回来的一样,我还没嫌弃你们这帮基佬整天同吃同住,你居然敢先来吐槽我姐妹情深?”
舍友性取向直不直,这难道还用怀疑吗?她给布加拉提写的角色扮演剧本已经多得差不多可以合集出书了,顺带一提,我为布加拉提工作这件事还是被舍友知道了,不过这也没办法,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
我原以为舍友对此会有什么微妙的不满,毕竟闺蜜离男朋友太近什么的素来是所有女性的雷区,结果她不仅没有,还从中得到了灵感。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才没有在借舍友笔记本电脑写作业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桌面上未编辑完成的Word,也没有看到什么“下属不能啵上司嘴”这种叫我再也无法正视布加拉提的恐怖台词,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包围在和单纯直男上司、沙雕基佬同事、恋爱脑舍友的插科打诨之中,每天过得无忧无虑,简直快要忘了最初决定来那不勒斯求学的目的。
但我到底没有真的忘记。
而且很快,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就被接连发生的事件打断了。
57.
终结一切的罪恶之源,居然还是舍友。
她趁学校校庆放假,溜回国见了趟父母,没多久就飞回那不勒斯,因为这只是件小事,舍友也就顺口和布加拉提提了一嘴,体贴地没让工作时间不稳定的男朋友来接,熟练地召唤了我。
我叫了辆出租车,抵达机场的时候叫司机等我几分钟,司机露出了犹疑的表情,“机场附近……我们这些没有许可的车不能停留太久,更不被允许接客啊。”
“诶?这样吗?”我有点懵,司机大概不太想无获而去,还是约定等我十分钟,时间有些紧,我下车后就往出入口跑。
我很快在车站附近找到了舍友,她正和一个矮个子亚裔男生、一个……一个……卧槽这什么沙雕发型,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刘海烫成三个甜甜圈?
我震惊地看着这个梳着小辫子、站姿跟模特似的金发少年,莫名地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基佬味。
“阿塔!”舍友欢快地扑上来抱住我,“我好想你!”
我马上把既视感极强的少年抛在脑后,接住她,“莉莉!我也想你!”
“这就是来接我的朋友,”舍友对另外两个人说,又问我,“对了阿塔,你叫车了吗?这个日本来的游客赶着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