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她的合同。”

她的合同？

周辰忽然意识到，在刚才掏心窝子的那番话里，红衣也确实说的是“她的合同”，看来这并非是措辞不当。

周辰询问道：“她是谁？”

“是她。”

周辰：“……”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你是你，她是她。

绿叶不是红花。

很朴实的……废话。

红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述无法让周辰理解，她歪了歪脑袋，在努力思考了一阵后，重新说道。

“她就是她，这是一个名字。”

“她在沉睡，不能唤醒她。”

“玩家在侵蚀她，合同是她的弱点，玩家拿到这份合同就能加快对她的侵蚀，最后吞噬她，获得她的力量。”

“不能让玩家成功。”

听起来，她和玩家一样，都是强大且特殊的鬼物。

只不过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而且还被玩家盯上了——从这一点看，她倒是和周辰同病相怜。

“明白了，我会保管好这份合同，不让玩家得逞。”周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这不是为了红衣，更不可能是为了保护素不相识的她。

只是玩家已经盯上周辰了。

这一人一鬼间有过节，已经结下了梁子，是敌对关系。

怎么能让敌人如愿以偿呢？

“所以，徐鸢是她的本名？”

“我不知道。”

周辰只是随口一问。

红衣既然不知道，他也就没有深究。

毕竟知不知道她的名字，无关紧要。

不过。

她。

周辰记得。

她的这份合同是在鹅腾公司里得到的，但是相应的任务名字却变更过一次，以前就是叫鹅腾公司，现在却叫她工作过的公司。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还有新手任务的名字。

她住过的房间。

会不会也是指的同一个她？

“她在沉睡，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沉睡吗？”

“嗯，她在青水精神病院里沉睡。”

红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外来者，有时会出现在青水精神病院，我不能让你们吵醒她。”

“你如果也出现在青水精神病院，尽快离开不要吵到她。”

“我不想，和你为敌。”

顺便一提。

沈容曾经就是在青水精神病院里面遇到的红衣。

“好，我尽量。”

周辰没法给个肯定的答复。

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到时候的任务目标会是什么，如果是逃离青水精神病院，那自然没问题。

但如果任务要求他在青水精神病院里逗留多长时间，或者是做什么事情，那他也没办法，只能先任务。

“介意我问一下，你是怎么成为红衣的吗？”

周辰试探性地询问道。

全家福里的红衣是个小女孩。

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是天生就是鬼物，以前也是有血有肉有三十七度体温的人类。

“不清楚……我死了，然后醒了过来……”

红衣在回忆。

她的过去，准确的说是还活着的时候，有个幸福的家庭。

爷爷抱着她在树荫下和老友下着谁都不服谁的象棋，爸爸骑着单车把夕阳碾在轮胎下回到了家，奶奶把烧好的饭菜从厨房端到饭桌，妈妈在电视节目里传出的热闹声里哄着爱哭爱闹的调皮弟弟。

但是。

某一天，这样的幸福没有了……

红衣的眼睛里。

有茫然，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