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颇为无奈，捅了几刀这个话不奇怪，毕竟陆妮妮在辨认尸体的时候看到了死者身体上的创伤，她也看过初步尸检报告，知道死者死因是什么。

至于别的，看来都会用脑子乱和想不起来了作为借口去搪塞。至于杀了之后扔雪地，这个话明显与现场不符合。现场没有拖拽尸体的痕迹，甚至没有多余的痕迹。

要是按她这么说，那从家里到车上，再从车上到案发现场，那会留下多少痕迹呢？这么多的痕迹，一个晚上，一个女人，那是根本不可能打扫干净的。

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现场留下的那条绳子，她都没提到过，这么重要的物证，一定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发生了重大的作用。忘记什么也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物证忘了吧！

这其实也不奇怪，她不是凶手，也就没去过案发现场，现场的情况，别说是细节，连大概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而且这一切到这个时候根本不用隐瞒。真是来自首，又何必胡说八道，胡说有什么意义呢？

不老实交代就是为了逃避警方的怀疑，可都来自首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呢。

“拿刀捅死的？好，聊聊这把刀吧，别的不记得了，这刀子不能不记得吧。按你刚才说的，那这刀子就是在你家里随便拿的？厨房里的菜刀？”

“嗯………”陆妮妮愣住了，她没看到过凶器，不知道是什么刀，这时候有点慌张了。

“好，就算是。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的同事去你家看看，是不是少了把菜刀，你同意吗？我想，你没有理由不同意吧，毕竟你都来自首了，那很快我们就可以拿到检察院的搜查令，那时候，我的同事就可以依照法律去你家彻底搜查。现在不过是上楼进屋看一眼厨房，应该没事吧，再说了，确定那把凶器确实出自你家里的厨房，也能帮助你完成自首啊。你说对吧？”

“秦警官………”陆妮妮露出无奈和哀求的神情，可又说不出什么。

“啪”的一声，秦汉把笔记本合上。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看来凶器是记不住了，那说说你刚才提到的，你说你捅了罗弘业几刀，然后开车把他扔到雪地里是吧？那我想问一下，按你这样说，你家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对吧？那你是怎么把他的尸体从五楼运下来而又没留下任何痕迹的？死者罗弘业虽然不算人高马大，但终究是个男人。你别跟我说你抱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尸体从五楼溜达下来，然后放在车上的。这中间一滴血都没留下？还是你后来还清洁了下楼道？按你这个人说法，我看你应该有同案犯吧，肯定有人帮你啊！是谁？”

“没有，没有，没有人帮我！”陆妮妮越听越急，“秦警官，就是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做的………”

秦汉看着马上就要崩溃的陆妮妮，语气放缓，他说：“你这样坚决的把罪都背在自己身上。而又明显的是在为谁顶罪。我想，那个你要保护的人，一定非常重要。现在看来，比你亲生儿子和父母都重要。但是，你也一定要明白，你现在这样做，最后的结果非但保护不了任何人，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秦汉看着陆妮妮，继续说：“你这样做，是非常不明智的。这个罪你自己顶不了，我们办案机关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只言片语而定案。上了法庭，也会因为证据链不充分而无法定案。最后的情况，一定是根据线索继续侦办，继续收集证据，继续排查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而你，会因为影响司法公正而被另案处理。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明白。要是你这样来说句自首，再敷衍几句作案过程。我们就定案，那所有的案件也都简单了不是吗？你不要继续犯糊涂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是来得及的！”

秦警官………我……再想想……那您说，我……”陆妮妮有点犹豫。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调查，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要是你掌握了重要的线索，甚至你确定了谁是凶手，那你想帮助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劝他来投案自首。而且………你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你刚才和我说你是来自首的，可是你是在骗我。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明白，你这样欺骗办案人员，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劝你迷途知返，配合我们尽快破案。那样的话，我说句不太专业的话，也算你功过相抵。而且，如果真凶能够自首，也是能够争取宽大处理。我想这个结果，才能让大家心安。不是吗？”

秦警官，您让我再想想………”

秦汉刚要继续说，小李走了进来，小声对他说。李政委在门外找他。秦汉只好对陆妮妮说：“那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点时间。”说完就走了出去。